“母后息怒!”李娇嫣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浑身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俯得更低,额头几乎贴到了地面。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儿臣对母后的恩情铭记于心,从未有过丝毫背叛之意。”尽管心中惊恐万分,但她仍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坚定有力。
“哼,还敢狡辩!”清焉冷哼一声,大步走到李娇嫣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私自带人进入宫殿,还妄图藏匿,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说罢,她狠狠一脚踢在李娇嫣的肩头,李娇嫣单薄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一旁倒去。
李娇嫣摔倒在地,却强忍着疼痛,又艰难地跪了起来。她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与泪水,却仍倔强地直视清焉的眼睛:“母后,此人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当初儿臣流落街头,险些饿死,是他出手相助,给了儿臣一口吃食,才让儿臣活到今日。儿臣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在刑房受那非人的折磨,这才……”
“够了!”清焉不耐烦地打断她,“一个贱民的性命,也值得你这般冒险?你身为郡主一举一动关乎皇家颜面,怎能因一己私情,做出这等糊涂事!,虽说!如今这个天下马上就要改写!就是我的天下了,但事情没办好之前你怎么糊涂了!”清焉越说越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就在这时,床上的宋袭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清焉循声望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他还没死,今日我便要当着你的面,了结了他,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说罢,她抽出腰间的匕首,径直朝着宋袭走去。
“不要!”李娇嫣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死死抱住清焉的腿,“母后,求您饶了他吧!儿臣愿意用一切来弥补,哪怕是儿臣的性命……你忘了!我是手中还有皇帝的命诰!!!”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打湿了清焉的裙摆。
清焉停住脚步,低头看着怀中的李娇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清焉手中的匕首,在摇曳烛光下闪烁着森冷寒光,恰似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李娇嫣,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你竟敢威胁我!我让你你去勾搭贺长安,果然还是出了岔子!如今这天下改主,局势动荡,你不仅仅依附于我,竟还敢在这儿跟我叫板,怎么,你也想跟着造反不成!”
清焉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手中匕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寒光在屋内肆意游移。
李娇嫣闻言,娇躯猛地一颤,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但很快,她眼神一凛,银牙紧咬下唇,几步冲到床榻前,将宋袭牢牢护在身后。
她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清焉,眼神中满是决绝:“母亲!今日您若执意要杀他,那就先杀了我!我这条命本就是您给的,若没了他,我活着也如行尸走肉。况且,一旦我死了,那命诰可就没了,想必母亲也不愿看到那样的结果!”她的声音清脆却坚定,在这小小的屋内回荡。
清焉听闻,先是一怔,随即怒极反笑,“好啊,好得很!你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敢拿命诰来拿捏我了!”她扬手将匕首狠狠丢在地上,匕首与石板地面碰撞,发出刺耳声响。紧接着,她环抱双臂,眼神如冰般寒冷:“从今日起,郡主你便好好在这屋里待着,一步也不许踏出房门。吃食也别指望有人送进来,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看你能撑多久来求我饶你!”
言罢,清焉猛地转身,她大步迈向门口,“砰”的一声,用力摔门而出。
紧接着,门外传来锁芯转动的“咔嗒”声,那声响仿佛重锤,一下下砸在李娇嫣心上。
李娇嫣双腿一软,无力地滑坐在床榻边缘。她眼神空洞,望着紧闭的房门,泪水无声滑落。
屋内寂静得可怕,唯有宋袭微弱的呼吸声,似在提醒她。
李娇嫣永远忘不了那个灰暗的日子,五岁的她,被亲生父母狠心遗弃在冰冷的街头。寒风如刀,割着她稚嫩的脸颊,她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眼中满是恐惧与迷茫。
彼时,恰逢皇帝浩浩荡荡下江南,队伍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所到之处,热闹非凡。懵懂的李娇嫣在慌乱中误打误撞,闯进了这支庞大的队伍,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清焉的面前。
那时的清焉,不过是宫中的一位贵人,可在李娇嫣眼中,她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阳光洒落在清焉身上,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那精致的面容,温柔的眼神,让李娇嫣一瞬间失了神。
鬼使神差般,李娇嫣冲过去,紧紧抱住清焉的腿,软糯地喊出一声“母亲”。这一声呼喊,仿佛一道温暖的电流,击中了清焉的心。
她俯身,轻轻抚摸着李娇嫣的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就这样,李娇嫣被清焉收为义女,从此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在清焉的悉心照料下,李娇嫣慢慢长大。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才情兼备,而清焉在宫中的地位也日益稳固。但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一日,清焉将李娇嫣唤至跟前,神色凝重地说出一番话,让她去勾引贺长安。
李娇嫣听闻,心中虽有些许惊讶,但当她初见贺长安时,却被他俊朗的外貌所吸引。看着贺长安那如雕刻般的面容,深邃的眼眸,李娇嫣心想,这般好看的人,若与之接触,倒也不亏。
然而,世事难料。从最初的心动靠近,到后来深陷复杂的局势,李娇嫣渐渐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枚被摆弄的棋子。
尽管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可回想起清焉这些年对自己的好,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生病时的悉心照料,教导她琴棋书画时的耐心,李娇嫣又怎么能狠下心去怨恨。她在这复杂的情感与局势中苦苦挣扎,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
她是她的棋子但是母亲也对她极好,她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