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彻底憋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沈清欢,你怎么这样啊!”
“就是啊清欢,你必须说一个自己的病出来,否则你就不合群了啊!”
“哎你们无不无聊,小学生啊,还在这里“拉帮结派”似的。”
他们几个人一言不合就斗起嘴来,宋清寒坐在一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直接整个人左右为难起来。
外边的倾盆大雨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酒店外大风狂啸,酒店内也是安静不到哪里去。
他们吵闹了一会,不服气地又争论一会,最后以废除“我有病”这个论题解围,然后又继续开始说自己那些不太见得人的诙谐经历,似乎有些为了赢比赛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脸面了。
最后轮到江淮远的时候,他都已经把自己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说了个遍,而眼下大家也是比较势均力敌,都只剩下最后一根小拇指“坚。挺”地不肯放下。
如今这局面也算是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所以江淮远打算想一个绝杀的,让自己一招必胜,来报自己刚才的游戏输那么惨的仇。
他用眼睛环视了周围几个人一圈,大家脸色也都有些紧张,他脑袋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特别坏的主意。
江淮远在心里憋着笑,开口声音都有些憋不住坏水而打颤:“在场没有我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的,都给我折一根手指啊,都不许骗人!”
江淮远说完,就用手胡乱地指着其余几人,一副自己势在必得的样子。
而其他几人,听到江淮远说出口的话后,皆是一愣,随即变得有些无措起来,他们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各自瞥向了中间的某一个人,却又巧合地与对方的目光错开。
只是在江淮远笃定自己稳赢的下一秒,陈眠就敲着他们的房门,站在门外问道:“那个,有打扰到你们吗?”
她问这话,然后朝里面望时,看见了陆征年三个人,陈眠明显愣住了,她的目光与陆征年的眼神意外交汇时,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她呼吸一滞,说不出来此时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她似乎来的并不是时候。
而屋内原本还在纠结不好意思的几个人,在看到陈眠的到来后,反应和她截然不同,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江淮远。
笑他,把这局游戏算的刚刚好,可意外又这样刚刚好的来了。
江淮远自然也是呆住了片刻,甚至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去和陈眠说话。
“是陈眠啊。”沈清欢最先站起身来,朝着江淮远的手指了指,示意他自己自觉点。
对上江淮远回过神后有些幽怨的眼神,沈清欢摇头笑了,她走到陈眠的旁边,问着:“你怎么来了啊?”
“李老师让我来问问你还发不发烧了,他担心你半夜发高烧,所以让我来看看你。”陈眠见状,收回了目光,低下头眼神闪烁着解释道。
“哦哦,是这样啊,我现在好多啦,还麻烦你跑一趟,我等会自己和李老师在手机上说一下吧。”沈清欢听到陈眠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来的,瞬间也有些不好意思。
而陈眠似乎也不想多在这里呆着,她听见沈清欢说自己没什么事后,稍稍松下一口气,“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沈清欢见她刚来说完立刻就要走,有些愣愣地点着头,她其实是想问陈眠要不要一起进来玩一会的。
毕竟虽然他们的游戏有些幼稚,但是总体气氛都还不错,可是她的话就在嘴边,刚要说出口时,她又想起陈眠不太喜欢自己这件事
想来想去,也还是不要为难人家了,免得她要是不好意思拒绝,还要进来拘谨,于是她就看着陈眠走远才碰上门,心情莫名有些低落起来。
“好了,这下这游戏我也是彻底输了。”江淮远见陈眠走了,才无奈地开口,他目光瞥向陆征年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折下去的手指,想要调侃,可眼下又为难着:“可是如果我也折了,那这个比赛不就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清胡乱抹了一把脸,很快整理好情绪走过来,眼见面前四个人都折下去了最后一根手指,她有些意外地开口:“那最后算是我赢了?”
她的话音刚落,陆征年率先抬起头看向她,看见她举着手,没有折下最后一根手指。
沈清欢见他们都不讲话,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陆征年的身上,像是也想起了什么似的,沉默地抿了抿春。
宋清寒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应声:“对,是你赢了,所以要指定我们什么惩罚吗?”
“嗯”沈清欢注意到了些不对劲,于是她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我没什么太想指定的,那就你们自己抽吧,看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虽然一开始大家都夸张地说着要选一个很过分的惩罚,但是这种游戏在沈清欢眼里,就完全都是娱乐而已,不能也不需要玩太过。
最后大家就都随便挑了个惩罚,然后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这场游戏。
游戏结束后,大家坐在一起都不讲话,气氛莫名尴尬了起来。
刚才他们几个人折下手指后,彼此都不敢看着对方的眼睛,也许是生怕被看出些缘由,又害怕对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除去江淮远外,剩下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
或许是因为被揭露心事的朦胧和羞怯,又或许是看见自己喜欢的人,折下手指又或是没折下手指。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旁观者清,可是成为局中人的时候,又似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他们都只知道自己,是为谁而输下这场游戏的,可是他们都不确定,自己心里想到的那个人,在这一刻,在这个雨夜交加的夜晚,选择输赢的同时,心意是否也是于他们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