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她抿着唇,像是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喊她:“当初杀清寒哥的那个人被判了死刑后,我是怕你会想不开,所以才叫你跟着我一起去的北京,但我也和你说过,我希望你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被困了。”
“我想做的事情?”她倏然嗤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着自己:“如果不是清寒哥和你,我或许都活不到今天。”
“我很早就说过了,我和清寒哥不是在拯救你,我也只是想和你当朋友,嘉嘉,你不需要任何人拯救,人生这条路能救自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
她心里知道,徐嘉嘉一直都对她和宋清寒心有愧疚,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个时候的他们能够阻止的。
从宋清寒死后,一切就开始乱套,可沈清欢知道谁也怪不了谁,都是命运使然,是命运的错,不是他们的。
“清欢”徐嘉嘉喊着她的名字,低头小声地啜泣起来。
沈清欢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在徐嘉嘉的面前,道:“我有个认识的朋友正好在苏市开花店,我前几天和她说了一下,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花店里一起帮忙工作。”
她盯着那张名片呆住,才倏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这几天的不正常都被沈清欢看在了眼里:“可是如果我呆在这里,北京那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都在北京待了那么多年了,你不用担心我啊。”沈清欢知道她的犹豫和踌躇皆是因为自己,所以她试图装出轻松的笑容,安抚着她叫她安心:“好了就这么定了。嘉嘉,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再说你在苏市,也能时不时照顾宋姨,我也能放心点。”
只是她的话听着很无所谓,徐嘉嘉的眼睛却越来越酸,她们都太明白彼此了。
可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徐嘉嘉终究并不属于北京。
她是一直都最喜欢苏市的那个人,那她自己呢?沈清欢在心底问着自己,她也不知道,她大概是属于北京的,因为她的事业、生活和家人都在那里,但她的所有朋友,好像都在这个千里迢迢之外的苏市。
固有不舍,但人生之路,不能不舍-
徐嘉嘉帮她一起收拾好东西后,江淮远正好在楼下大声喊着她:“沈清欢,你手机响了!”
她们两个跑下楼,沈清欢才发现是自己妈妈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滑动手机,手机里立马露出了沈父沈母的模样。
“喂,沈女士,你们在三亚玩得开心吗?”她语气笑着调侃着。
“还不错啊,就是叫你来也不肯一起来,你爸都说明年也要来这过年呢。你呢,还在家里呢?”沈母看着沈清欢背后的环境,一眼认出是在苏市的家,玩笑着:“不是说今年要在北京和朋友过年吗?怎么去了趟苏市还不肯回来了啊?”
“什么啊,这不是正好我们想陪宋姨一起过个年吗?”
“我刚给你宋姨打过电话了,她今天还挺开心的,听她说,淮远征年他们也去了?”
“嗯,都在家里呢。”沈清欢点点头,偏了偏手机让旁边的江淮远和沈父沈母打招呼。
“沈叔叔沈阿姨好,征年在外面弄烟花呢。”他礼貌地笑着解释。
“哎好,看到你们陪着清欢我和你们沈叔叔也就放心了,你们难得聚一起,好好玩啊,阿姨就不打扰你们了,有空记得来北京玩。”
“一定。”
他们闲聊了几句,随后“嘟”地一声,视频电话被沈母那头挂断。
“感觉沈阿姨还是和以前一样,人特别热心,高中的时候也是,动不动就叫我们几个来你家里玩。”他对着沈清欢说着,语气都有些感慨。
“我妈一直都这样。”她也笑了笑,问他:“不过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打火机坏了,正好要问问你有没有新的。”江淮远把手里的打火机丢在桌上,问着她。
“好像有,嘉嘉你去楼上杂物间找找。”
“哦好。”徐嘉嘉应着,重新上楼。
见她像是有意支开徐嘉嘉般,江淮远沉思了一会,随即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沈清欢哑然了一会,才眼神飘忽地扯着话:“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你和陈眠今年不需要回家过年吗?”
“你现在才问这个会不会晚了一点啊。”江淮远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回答道:“我和阿眠明天回去,这不是看你们难得回来一趟,所以就延迟了一天,而且家就在附近,过去也不用多少时间,不碍事。”
“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眼神却望着不远处,小声继续问:“那陆征年呢?”
“我看你绕了个圈子就是为了问他吧。”江淮远看她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有直接回答:“你没问他吗?”
“我只知道陆叔叔去世了,其他的也没敢问。”她摇了摇头,这几天和陆征年的相处下,他一字未提自己家的事情,这样的奇怪,反倒让她更加不敢开口去询问了。
“你是想问陆阿姨吧,陆阿姨前几年也去世了,现在征年家里就他一个人。”说到这,他垂下眼,面色有些难过。
心底的猜测被证实,沈清欢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嘶哑着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四五年前,陆叔叔离世后,陆阿姨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征年卖了他们老家的房子给陆阿姨治病,后面才搬来了苏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