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站着不动,“荣哥,你不晓得嗦?”
金荣懂了。
“他又打我的旗号?”
两个都不吭声,把蒋森盯到。
蒋森整盘蓝莓倒进嘴里,呸地吐了。
“日你妈,好酸哦——”
金荣拉下探照灯,查看尼桑右保险杠的下沿,磨损处不大,但挺深,带鲜红的漆印。
“蹭的啥子,大货?怕高速罚哇?”
转过来又问,“你住旧厂街,上我这儿修车,不嫌远啊?”
蒋森嘿嘿一笑,“照顾兄弟生意不行?”
前头有人摁喇叭,金荣懒得废话,回身指小严。
“你娃长点儿脑子!”
小严疾步离开,被蒋森揽住肩膀亲昵地叮嘱。
“晚上喝酒,别忘了!”
扭头音量放的格外大,唯恐其他小工听不见。
“金荣,小严跟你五年了?这还不算自己人,你搞这种事情还瞒到他?”
——咣当!
一把旧扳手扔在他脚前头,差点砸着,“啥子事?”
“我碰瓷儿,你定损,骗了钱——”
话没说完,金荣胳膊肘拐过来,打得他住了嘴。
蒋森龇牙咧嘴捂住下巴,丝毫没有怯色。
“有本事分赃时动手!说钱髒!”
“你车开走!”
金荣也有火气,“老子没嫌钱髒,嫌你髒!”
话里有话,意在言外,人髒活该有报应。
蒋森的怒火一下子飙上大脑,不过他这个人从来不沖动,尤其面对金荣,反而更阴阳怪气了。
“你跟我装清白?五五嫌少,外头找个傻子四六分,跟我拆伙?”
蒋森收敛笑容,一字一顿,更像威胁了。
“这是最后一笔,你别忘了,上船容易下船难,你做了,一辈子撇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