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飞剑。
飞剑出鞘想来为的也不是杀敌,而是为自家宗门带去崭新的消息,那些消息或许各不相同,但其中必然存在着两个字。
——顾濯。
……
……
“一夜未过,名动天下。”
皇帝陛下的眼里久违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
那是意趣、感慨、怅然、唏嘘与欣慰以及极轻微的伤感,最终这些尽数化作为一句追忆往昔的话。
“我记得他当年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娘娘沉默不语。
不是因为她还沉浸在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里,那些随之而来的尴尬当中,而是片刻之前有消息传来。
那是一句十分简单的话。
——顾濯是他的再世传人。
话里的那个他看似指向不明,但无论皇帝陛下还是娘娘都很清楚,这个他指的就是道主,那位百年前端坐玄都之上的天下第一人。
娘娘忽然说道:“就算顾濯真是道主的再世传人,今次夏祭生的事情仍旧能用离奇二字来形容。”
皇帝陛下笑了笑,说道:“且就先这般看着吧。”
娘娘不再多言,转而说道:“如果顾濯真是道主的再世传人,那他对朝廷必然心怀忌惮,或者说是敌意。”
“从望京到神都,他的表现与寻常青春少年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想来是因为背负太多的缘故,以至于他过早成熟。”
她平静说道:“顾濯此人可容,但理应谨而慎之。”皇帝陛下沉默了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打趣说道:“既然你也觉得可容,那我们为他挑选一位合适的老师便好,让他慢慢放下百年前的旧事,不必再整天活得提心吊胆。”
这句话的意思还有一个意思。
步入第二个千年正值盛世的大秦,与站在人间最高处的皇帝陛下,又怎会容不下一位过往敌人的再世传人?
要是他真连这般气度都没有,早在百年前道门就该彻底倾覆,人世间再无一座道观。
“后人可痴前人意,但不必承前人之恩怨情仇,更何况前人身上背着那份因果之重,就连如今的我也不见得能接下来,烟消云散是最好的选择。”
皇帝陛下感慨说道:“毕竟顾濯终究只是他的再世传人,不是他。”
娘娘见他心意已定,不再多言劝阻。
……
……
夜风清凉如水,远处青楼灯火通明,笙歌不休。
顾濯坐在一辆马车里,没有去看窗外的风景,闭目养神,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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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挽衣却不如此。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余笙,好生无语,心想你怎么能跟过来的呢?
夏祭结束后,她第一时间寻找顾濯的身影,为的自然是兑现九天前的承诺,把那个自己的那个秘密付诸于口。
结果先是顾濯莫名其妙地不知所踪,好不容易她才把人给找到了,又终于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眼见今夜神都明亮如昼,映得昏暗的车厢内气氛恰好,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偏又来了个人。
这如何能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