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澜冷漠地盯着熟睡的沈宜团,知道那根弦已经绷得越来越紧,随着男女限定的组合热度越来越高,拿了一个又一个一位,一个又一个的日冠,周冠,像公司预料的,沈宜团已经彻底洗掉了那些跟自己的新闻,跟赵音楠也有了很多组合粉。
组合是限定的,粉丝却不是。
而且eraser的热度这么高,泰和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限定会一次又一次地回归。
一想到这,李微澜就头疼得想要死掉。
另外一条神经不断绷紧,警告自己,这是沈宜团的事业。而且效果全部都在预料之内,你死都要给我扛着,听见没有,给我忍着,没有什么比沈宜团的工作更重要!
在eraser末放送这天,eraser以拿了十六个一位完美落下帷幕,橡皮丝在泰和公司大楼对面买了大屏,正是eraser初放送拍的第一本杂志,结婚主题,沈宜团穿着白色的西装,赵音楠穿着短款婚纱,头发烫得卷卷的,两个人中间拿着一个粉红色的气球,气球后面是两张靠近的脸。
借位,假拍,工作,演习,限定。事业。
李微澜一次一次地警告着自己。明明已经见过这本杂志了,当时还寄到家里来,他去开的门,他去拆的包装,他是第一个看见的实体杂志封面,为什么今天这么难受?
李微澜不知道,头疼得难受。
当天写完Apollo下次回归用的曲子,李微澜顶着头疼开车回家,一进沙发就倒下睡觉。
为什么梦里也会头疼。做了梦。
梦见沈宜团的婚礼,跟某个面目模糊的女生。婚礼上,沈宜团穿着白色西装,新娘穿着短款婚纱裙,头发烫得卷卷的,新郎新娘看上去无比恩爱幸福。
而自己是伴郎。亲手递戒指给新郎沈宜团。
又亲眼看着他为别人戴上新婚戒指。亲吻。那个粉色的气球挡住了他们亲吻的画面。
李微澜站在旁边,拼命地揪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里也曾经有人为他戴上过一枚圈环。
虽然只是钥匙扣的圈圈。
可是他已经被捆死了,那个钥匙圈似乎永远,永远,永远也无法摘下来。尽管现在圈环并不在他的无名指上。
像那个正在跟他的新娘亲吻的男人,来到他的生命里,留下永远,永远,永远也无法消弭的痕迹。又转身离开,去亲吻别人,为别人戴上戒指。
被困在原地的只有自己。李微澜在婚礼上哭了,别人都以为这是祝福的眼泪。
李微澜知道这不是。他头疼,头疼得很厉害,所以才忍不住哭了。
这实在是太痛了,痛到他在梦里告诉自己,这只是梦,快点醒吧。
李微澜猛地睁开眼睛,泪眼朦胧,沙发靠枕被他哭湿了一大片。
李微澜指节抹着眼尾,坐起来,梦最后的一个念头把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的确是梦。
又的确不是。
这样的场景终有一天会成真。沈宜团跟他喜欢的人结婚,自己是伴郎。不过也有可能不是,自己早就因为头痛死掉了,活不到沈宜团结婚那天。
李微澜在客厅哭了一会,还是觉得很难受,下车库开车,转头进了酒吧。点了一杯金汤力,然后坐着玩手机,屏幕上在看婚纱照片。
沈宜团当天收工下班回家,没看到兰兰,在家里等了半天,打电话也不接,后来打开定位,看到定位名字停留在一间酒吧。
沈宜团当即打车过去接人。
酒吧池子里昏暗无比,男男女女在旁边群魔乱舞,兰兰戴着渔夫帽,坐在卡座上,手机屏幕的光倒映着他的脸。
沈宜团过去就把他拎起来,拽到一条小巷子里,摇了摇他,“喝多了没?”
李微澜摇了摇头。
“好端端怎么来这里了,被拍到就完蛋了。”
“没关系。”李微澜说。
“有关系,会被骂的。爱豆不能进夜店。”
李微澜半天没说话。
沈宜团感觉兰兰情绪不太好,叹了一口气,正想拿手机出来打车,带兰兰回家。
“沈宜团。”
“嗯?”沈宜团在叫车,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李微澜低声说:“要是我们是普通人就好了。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