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是将军出身,前半生几乎都在纵横沙场,杀人无数,即便是站在那没有动,周身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意都叫人胆寒。
工部的一众大臣有些后悔,怎么能将叶瑾和景帝当成了一类人呢?
景帝在的时候,所有大臣都是如此,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反倒是认真工作的大臣要受到其他人的嗤笑。
他们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竟然一时之间懈怠了下来,想要用以往的态度敷衍叶瑾,却忘记了叶瑾可不是好糊弄的。
众人面面相觑,工部侍郎张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对着叶瑾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
若是承认自己怠慢敷衍皇帝,怕是几条命都不够叶瑾砍的,他心一横,高声开口。
“陛下冤枉,实在不是臣怠慢陛下,这是这名为水泥钢筋的物件咱们是从未见过,如面粉一般的东西怎么可能凝固成型,更何况还是修建水渠这么重要的事,若水渠修建完毕,轰然坍塌,那危害的是天下百姓的性命!”
他说得义正言辞,如果叶瑾没站在门口听完他们的私下的调侃腹诽,恐怕都要相信他们了。
“哦?爱卿说的可是真的?”
张远一见有戏,对身后的大臣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向前。
“回陛下的话,张大人说得不错。”
“这东西瞧着就和面粉无异,怎么可能凝固出形状,诓骗陛下的人简直其心可诛!”
“给陛下水泥钢筋的人,肯定心怀不轨,妄图谋害陛下,谋害陛下的江山!”
几个老臣激动的唾沫星子喷了一地,就差没一头撞死在叶瑾面前,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陛下!工部的老臣可是精通鲁班之术,是整个大源最厉害的工匠,您还能不相信我们吗?”
张远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陛下,没了陛下的信任,老臣宁愿一头撞死在陛下面前!”
他站起身就要撞墙。
大臣和皇帝之间是有拉扯的套路的,大臣进言,皇帝不听,大臣便要自杀证明自己的赤胆忠心,皇帝赶忙劝导,就坡下驴。
几番拉扯之后,达到两人的目的,再一起和和美美。
有点像过年给孩子红包时候的相互拉扯。
可惜叶瑾不是一般的皇帝,不止没有阻拦,甚至还拦着其他想要上前的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张远。
张远面上挂不住,他自然不想自杀,好不容易做到工部侍郎的位置,怎么能轻易地死了。
他面上尴尬,见没有人阻拦,自己也不敢自杀,只能装作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陛下,此人是装的!”
张远在心里暗骂刘文多事,眼皮死死闭着,呼吸都放缓了。
叶瑾摆摆手,并不在意比南曲戏班子戏还要多的张远。
“来人。”
身后涌过来几个人,倒不是拉着工部的人去砍头,而是动作麻利地拆了水泥袋子,按照比例兑好水,将工部门口的台阶修缮了一遍。
水泥细腻,和大源人用的泥浆不同,结实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