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冲老刑警的本能绷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一下脖子:“差不多吧。”
刑侦现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但案发那两天涉及群众的面太广了,难免有消息泄露出去。
但是联想到贝永志牙科主任的身份,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料也说不定。
听到赵冲的回答,贝永志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他往前探探身子:“我前两天带实习生的时候,有个熟人介绍了个病人过来补牙。你知道,我们这私底下吧……”
“哈哈,明白,您不用细说。就说事儿就好。”赵冲安慰道。
“病号是个高中的孩子,一口牙全都没了。来镶牙,也没大人带着,就有我那熟人的一个侄子陪着他。小孩自己掏了二十五万,补了一套最好的。我回去以后吧,越琢磨越睡不着觉,躺半夜又想起来,过年时候还出过那么一个案子,所以我就过来了。”
赵冲皱着眉头,微微点头:“您知道那孩子哪个学校的么?”
贝永志皮笑肉不笑的:“我来之前特意还和我那熟人打听了一下,她侄子是长桓私立高中的,读高一,叫万树。我觉得补牙的那个孩子也是长桓学生。”
话说到这儿就差不多了,赵冲又聊了两句,确定没什么新东西了。他送走贝永志,巴掌一拍。
“小胡,小梁!”
梁舫跟在胡斌后面从办公室跑出来;“赵老师?”
“走,跟我出趟外勤!”赵冲的声音里都带着兴奋。这么明显的作案特征,背后一定有联系,他本能地觉得这后面得有条大鱼。
“赵冲!”
赵冲一个哆嗦,回头堆笑:“王局?”
“你出的什么外勤?”
“我……”赵冲声音都带拐弯的,“就是那个……”
“刚开过的会。上头三令五申,卸案!你这是不服从组织纪律!你敢捅事儿,我就敢让你背处分!你信不信?!”
王局轻易不发火,现在一顿抢白,赵冲算是琢磨过味儿了。
上面对这个事是把的死紧,王局深知上头的意思,这是不想让自己手底下的兵惹上麻烦。
这还能说啥?赵冲灰熘熘的钻回了办公室。
这回他没有上火,而是冷静的给安白河拨打了电话。
“老安,最近忙什么呢?”
“别提了,还跟人呢。正好你打电话了,我还有事儿找你帮忙呢。”电话那头传来模模煳煳的信号声音。
妈的,倒让他先讹上了。赵冲心里笑骂:“行,安大老板,有事儿您言语!”
“我得让你们技术科帮忙啊。”
“行啊,怎么都成,就说想干嘛吧。”
“我过去再说吧。”
四十分钟,赵冲就听见自己窗户底下的停车场嘎吱一声刹车。安白河带着他那跟班项天三两步就奔楼上来了。
“我一打电话,你就有事儿求我。可够寸的昂?”赵冲话里带刺儿。
安白河也不和他客气,抓起他保温杯,几大口热茶先灌肚子里去了,抹抹嘴这才开始说话。
“我还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儿。我得先让你出点力。也赶上了,你不打电话,我还想不起来有你这支队长的后门呢。”
“麻烦你次数也够多了,这次我奉陪到底,你说吧。”赵冲心想,一会儿还得让你给我跑腿儿呢。
“我这不一直跟着那个外国文物走私团伙‘打吊针’么?他们在文物市场兜了好些天,又把老城区几乎逛了个遍,最后终于原形毕露,往郊区走了。”
“呵,原形毕露啊,还是要挖坟掘墓呗?”
“邪劲。”
安白河沉声说,“我们一直跟他们走到小羊山那一带,也没听说过有啥墓葬群啥的,就放松了些许警惕。看着他们车拐进山里,我们就藏在路口盯梢。结果邪劲的很,蹲了一天一夜,愣是没蹲到人回来。倒是我们宾馆那头的人说话了,说看到他们出门吃早餐。”
“这不见了鬼么?山上有别的路?”
“只要是从省道回城,那铁没呢。”项天在旁边搭茬。
安白河瞪了他一眼:“从那天开始,他们就神出鬼没。一会儿进山没了影,一会儿又不知怎么地跑回宾馆去了。我们全组都给他们绕的是稀里煳涂。我觉得这可能是有什么我们没规划到的地方,这不就想让你给批个条子,调一下小羊山那边高速和省道的监控么。”
“好说。”赵冲拍着大腿,“跟我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