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她抱着手道:“沈少卿请说吧,问得怎么样了,还有,月盈偷盗这事不会是你们给她安上的罪名吧?”
“月盈虽是个婢女,但臣也不会随意诬陷她。只是调查时发现她偷了长公主府的玉佩,长公主欲惩罚她,臣索性直接将她带去了大理寺。”
顾蓁嘀咕道:“她的性子,怎么会同意你带月盈去大理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尔后又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她之前欢喜你嘛,果然还是对你不一般的。”
沈疏同轻嗤一声,虽然知道她说得没错,但也懒得理会,“公主还要听么?”
言下之意:要听就请闭嘴,让我一个人说。
顾蓁赶紧点头如捣蒜,“沈少卿继续。”
“臣带她去了大理寺,问了清扬的事情。她说清扬生得美,自幼无依无靠,李都尉看见她后便一直想强取豪夺,可惜清扬不从。长公主知道后还责怪清扬狐媚,好生责骂。最后李都尉还是得手了,自此长公主便一直凌虐清扬,直到清扬受不住跳了湖。”
顾蓁咬牙,恨恨道:“恶贯满盈,蛇蝎心肠。”
她想到了什么,立刻道:“我能不能先插几句别的?”
“公主请说。”
“我看他们俩成亲后的样子也太吓人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嫁进你们沈家也成那样。我先声明,你要是去青楼酒馆我不管,只要你别动府里的婢女就成了。但是,你要是去青楼酒馆了,回来你也离我远远的,我这个人好洁。”
沈疏同忍无可忍,冷声道:“臣不去青楼酒馆,臣也好洁。”
顾蓁想想也是,他这个人,一看就像是……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具体的人的样子。
于是她放心了,满意道:“那就好。你接着说吧,既然清扬的事肯定是真的了,你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我们也没有证据呀。”
“臣会继续追查下去的,这点公主不必担心。只是臣想问公主一句,公主觉得,若陛下看到了证据,他会给长公主惩戒么?”
顾蓁思索片刻,还是点头,“我觉得陛下会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要试一试。”
沈疏同轻笑,“公主既然这么说,那臣自然竭尽所能。”
顾蓁看着他,拍了拍他道:“辛苦你了。此事若成,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她本来只以为是因为系统任务,但现在看看,倒像是他自己真心想调查的,所以心里也很感激。
沈疏同不动声色地退了退,“公主何必言谢,这本是臣的职责。”
两人在一定程度上也达到了一种默契,比如,一直都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好心;比如,很快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偏偏现在还要虚与委蛇地道谢。
沈疏同暗想,顾蓁若是一开始便是这样,他又何必那么厌恶她,纵使耍点小性子,他也不是不能忍耐。
顾蓁今日梳的是螺髻,钿花下的流苏被风吹动贴在了发髻上,沈疏同是个对所有细节都很讲究的人,看了好几眼心里还是觉得难受,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突然靠近,伸手将流苏从发髻上取了下来,让它自然垂落。
顾蓁被吓了一跳,脑袋猛地往后缩,却被他顺势从脑后给摁了回来,“别动。”
她于是就没动了,等他放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警惕道:“你做什么?”
“任何时都要注重仪态、着装,尚仪难道没教公主么?”
顾蓁本来想感谢他的,偏生这个人后来补的一句话讽刺满满,让她说不出感谢地话了,“那你以后别看我,别碍着我们沈少卿的眼了。”
沈疏同听了她的回复,讽刺更甚,“公主头上怎么还戴着那天扔过来的金钗?臣以为,公主会直接丢了呢。”
顾蓁冷笑一声,从发髻上将金钗取下来,直接强迫性地扔给他,“你不说我都忘了,给你了,我不要了。”
尔后她便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来叮嘱道:“沈少卿,事情要好好办,否则我绝不饶你。”
沈疏同看着她的身影,笑了声。
他现在觉得逗这小姑娘让她发火,自己倒是会挺开心的。
他低头看着这金钗,觉得格外烫手,扔了不可,不扔也奇怪。
他想了想,索性直接塞进袖中带回去,毕竟府中还有要还给顾蓁的东西,等她嫁进来后,一并还给她。
顾蓁回了宫后,想到自己的金钗,心里隐隐作痛,问婉卿道:“婉卿,你说他不会真的把我的钗子扔了吧?那根钗子我可喜欢了。他那么好洁的一个人,肯定嫌我的钗子脏,肯定随手就把扔了呀。”
婉卿笑道:“应当不会的。”
顾蓁摇头,“你还不了解他,他那个人,可讨厌我了,根本不会好心替我留着钗子的。”
她悔不当初道:“我当时就不该把钗子扔给他的,可是这不也怪他嘛,谁让他非提钗子的事,我那个时候不扔不是显得我很尴尬嘛。算了算了,赶明儿我去找他把钗子还给我,他要是敢丢了,我绝对不会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