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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30(第9页)

杀人,夺权,敛财,算计人心,对象不管是谁,哪怕是生养他们的母亲,都没有关系。

不知何时,傅谨观抬起脸来,笑容已散尽。他拈起几上茶盏,认真道:“以茶代酒,我向你道歉。”

银制的杯盏似乎很重,他的手腕在抖,但就这么举着,没有放下的意思。

贺今行刚落座的时候,侍女就送上茶水点心,但他在此之前一下都没有碰过。

此时用左手端起来,茶水已凉,他亦认真回道:“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对。”傅谨观颔首,遥遥举杯,而后直言道:“你来找阿书,想要什么?”

贺今行同时敬过便放下茶盏,始终没有喝那一口,也不再做无谓的试探:“我此次来,只想拿回秦王妃的手札。如果我没猜错,它们都在二小姐手上。”

傅谨观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只有遗憾:“你来晚了。那些手札曾经在阿书手上没错,但后来她给了裴六小姐,六小姐应当将它们都带走了。”

那手札不止一本,皆由秦王妃随笔所记,内容涵盖不止医毒,烹调、木艺、稼穑、营建、乃至行军,所有她经历过的都有或简略或详尽的记载。

北黎啊。

秦王妃就剩这么一点身外之物,竟然去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贺今行初闻只觉完全出乎意料,后来又觉是在情理之中。

他撑着伞走回吉祥街,雪大起来,密密地砸在伞上。

秦王府曾经的旧址距离殷侯府并不算远,这条街,这样的雪,或许王妃也曾撑着伞走过。

那个时候她会想些什么?若时光能够倒转,他好想回去问一问她,看一看她。

因车马先回,持鸳与泉伯都到门上等他,冉儿在一旁蹦蹦跳跳地取暖。殷侯走了,这偌大的府邸又只剩几个人。

他在巷口望见,便忙忙跑回去,关上大门,说今日去傅府的结果。

他说:“如果是靖宁公主的话,应该会很好地利用它们,不至于束之高阁,将那些宝贵的经验埋没。”

持鸳惆怅道:“王妃也说她写那些就是为了加深记忆。她记性好,写过的东西全都记在脑子里,我翻着手札都未必有她准确。她说手札丢了就丢了,不必费力去寻。不论谁捡到,如果能看几眼,她会很高兴;直接当作柴火烧也没关系,都能发挥作用,何必拘泥作用大小。”

她曾经也这么想,但世事多变,“那手札对你意义重大,怎能不要回?哪怕是北黎,只要知道在靖宁公主手上,告诉飞鸟师父,他一定能拿回来。”说到这里又忧心如焚,“只是不知飞鸟师父如今身在何处,该怎么寻他……或者派人去求公主?但没有飞鸟师父的身手,雩关那里不好过,又万一折在草原上……”

“姑姑别担心,我不急于一时的。等下一次师父回来,我再同师父说就是。”贺今行笑着安慰她,说没关系。

持鸳背身掖去眼角湿意,多架了几块炭将火烧得旺旺的,今日大朝会的消息终于传到。

贺今行坐在炭盆边看消息,竟被烘出了一身汗意。

这一天,是天化十六年倒数第三个朝会日。

朝堂上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明德帝在户部年报上批了红,文武百官皆以为能安稳过年了。谢延卿却上书再陈岁用之艰、户政之弊,请皇帝派钦差巡抚,清查天下田亩,理顺盐铁茶税,以挽救亏空到底的国库。

满朝哗变,皇帝一再弹压不住。谢延卿见之无望,便自请致仕。皇帝应允,念其年迈又有事功,准年后再行归乡。

其二,南越使臣被刺一事一波三折,牵连当朝两位相爷,最后却被查出是南越人贼喊捉贼,自导苦肉计。百官就和谈条约再生争议,而最新送到的南越国书盛气凌人,更助群情激愤。而和谈不能再拖延下去,最后政议的结果是,选派一名使节,带着国书与南越人的尸体证据前往南越,尽可能快刀斩乱麻,解决此事。

但负责此类事务的礼部侍郎王正玄擅长西凉话与北黎话,却并不擅南越古话。礼部擅长南越话的官员稀少,且多位卑职低,派谁出使就成了一道难题。

尽管朝议轰动,但皇帝对这两件事显然是提前知道的,不算意外。问题在于,不论查税清田,还是出使南越,都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

总之贺今行一时没能想到。

他也没时间琢磨太多,至第二日起,便日日前往应天门,向宫里递牌子,而后在抱朴殿前求见圣颜。

皇帝一日不召见,他便一日不缺地求见。

直到明德帝终于肯见他。

第223章四十五

腊月廿四,上午。

顺喜踮着脚从抱朴殿出来,向在外等候多时的年轻人微微摇头。

一连几日,贺今行已经习惯,心知再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果断撩起裙摆,端正跪下,高声道:“恳请陛下见我!”

“郡主啊,您这又是何苦?”顺喜吓一跳,弯着腰低声劝道:“恕老奴多句嘴,陛下准您日日到此,已是优容。但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您就歇了这心思,别和陛下较劲儿了。”

大太监话里拿来做比较的是顾横之,坚持与他一同求见皇帝,但又不能像他一样随意出入宫廷,只能在午门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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