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第二次家庭会议:不欢而散。宋玄之放课回来时,注意到兄姐好像各个都不开心,但问了一圈,又都得到了同一个回答——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好好好。宋玄之想,让我练习驭火术的时候跟我说已经成年了,有是非听的时候跟我说是小孩子。忿忿不平中,宋玄之跑到了绛云轩。结果君乐正在复刻给皇帝的肖像画,用作个人修改的草稿,也没功夫跟他聊。把宋玄之给闲得,干脆又跑去宁国侯府找齐绍去了——他听说了今日有人上门找君乐的麻烦,打算去找齐绍搞个“君乐画院”。以后若再有人对君乐画的小人画指指点点,就来这画院说话。看他和齐绍不打断那些人的腿。※是夜。城东的一间偏僻的宅院里。宋润之坐在空荡荡,又黑漆漆的的堂屋中,久候多时。月上柳梢头之际,一个穿着一袭黑袍的人,慢吞吞的走了进来。那人进门开口便问:“把我约到这里来,可是她今日在文思院里,出了什么事?”月光从窗户倾斜洒进落,照在来人那雌雄莫辨的脸上。是萧怀瑾。宋润之没好气地说:“怎么各个一见到我,就只打听她的事?就不能是我想找你聊聊?”萧怀瑾瞅了他一眼,默默地坐在了他的对面,慢条斯理地道:“只是聊聊,又何必叫我来这里?”这处宅院,是已故国公夫人送给宋润之的礼物。那年他十二岁,冒着生命危险向已经提前学会驭火术的宋景之,发出了挑战。结果被打得头破血流。羞愤之下,宋润之提出要离家出走,分府别过。国公夫人为了“安抚”他,就送了这栋宅子给他,并告诉他:他要走,做母亲的一定支持。结局就是,宋润之当晚就被这空无一人的大宅院给吓得跑回了国公府。分府是没分得了,这宅子却成了宋润之的秘密基地。那些年,他和宋佩之以及萧怀瑾,就时常躲在这里玩耍一整天。直到某一天,宋佩之不知为何,不再跟着他一起来了。宋润之收回了游离的思绪:“你不在庄子上,城里也只有这处方便说话。”解释了择址的缘由,他又接着正色道:“今日太子,问了她的身世。”萧怀瑾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正常。”英国公和其夫人自幼青梅竹马,伉俪情深,成婚多年,英国公都无一个妾室。现在无端端多出来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女,好奇君乐身世的人,何止一个太子。宋润之绷紧了下颚说:“宋景之,要把君乐记在我母亲的名下,择日上族谱。”萧怀瑾挑了挑眉,似是有些意外宋景之会对君乐大方到这种程度。但对此,他也表示赞同:“所以,有何不妥?”萧怀瑾越是漫不经心,宋润之心里就越是焦躁。他“啧”了一声,反问道:“你要我直说吗?”“……”“她根本不是宋家的血脉!”一将这话说出了口,宋润之这段时间以来的憋闷,都好像也跟着找到了宣泄口。“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丫头,莫名其妙的进入了我宋家的生活,又莫名其妙的收服了所有人,现在还要给她宋家的嫡女身份?”宋润之一反平日在冷静中暗自谋划的习惯,抱怨的稍显激动。而对于宋润之所说事,萧怀瑾表现得并不意外——这是他早已经调查到的。甚至,他掌握的信息,只怕比宋润之更多。但萧怀瑾没有做声,只安静的看着他,给他发泄的空间。等宋润之念得差不多了,才心平气和地说:“大概,宋大小姐也是得知了太子在打探,才会急着要把君乐加进族谱,以免外人猜疑。”“这能解决问题吗?”宋润之快速的接过话来:“太子真要是对这丫头动了心思,加族谱就是添乱。”萧怀瑾呼吸一滞,眼神微沉,缓而慢地问:“萧怀光,对她动了心思?”语气中,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森然。宋润之冷哼道:“你曾说,陛下当年接雪妃娘娘入宫,便是看中了娘娘的血继术,想试行能否和陛下控土的血继术造出新的类别来。”“……”萧怀瑾没再听清宋润之所说的话。一些萦绕在他梦中无数遍的叫骂,在脑海中再次重复……——“你这个孽障!若不是你无法继承他的血继术,洛白又怎会被送去和亲?!”——“你这个废物!我娘俩的一生,都断送在了你这个孽障手中!”——“你滚!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宋润之最后给出结论:“龙生龙,凤生凤,怎知那太子,没有起这个想法?”这话脱口而出,宋润之几乎是在一刹那就察觉到,对面人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宛若一座冰雕,在散发丝丝寒气。宋润之懊悔的欲言又止,默了默道:“抱歉,我并非有意提及此事。”萧怀瑾回过神来,瞬间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绵长的叹出一道鼻息,幽幽地说:“无碍,我将这些事告知于你,并非是要让你在我面前小心说话。”话虽如此,宋润之仍然深感内疚。萧怀瑾能使用操控冰雪的血继术,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带回来的雪妃,只是个在皇帝受伤时,有幸因照顾皇帝,得了圣宠的山野村妇。要是被世人知晓皇帝曾企图研造新的血继术,多少会影响几大家族对皇帝的忠诚。然而,皇帝和雪妃所生的两个孩子,一个平平无奇未能继承任何血继术。另一个,则是只继承了雪妃的血继术。于是,萧怀瑾明明拥有血继术的能力,却因不能被世人察觉皇帝当年的打算,不得公之于众。萧怀瑾被发现继承了血继术的那一日,同时,也失去了皇位继承人的资格。就好像,一个被用完即扔的试验品。这一切,是萧怀瑾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口,且从未愈合过。:()i人穿越变团宠?对不起,我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