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除了冥蛇和天外天之外的很多方面,朱厌并不想浪费太多的精力。这样的结果就是万年下来,即便是妖尊殿内也并非铁桶一片。朱厌的忽略让来自各方的细作得以轻松潜入妖尊殿,即便他知道,也懒得去将那些对于他而言的蝼蚁揪出来。
而在另一方面,就算佛主已经偷跑了两次,朱厌在将他放出金笼子后也并没有再做什么限制佛主离开妖尊殿的行为。正如之前说的,他太自信了,完全不认为佛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
但很显然,有的时候,那些因为他的自负而无视放纵的蝼蚁,会派上大用场。
观月奴趴伏在床上,直到佛主离开妖尊殿,他这才飞快下榻,扶起观月婢,姐弟俩紧紧挨在一起。
他们二人来不及说什么,微微张口,两枚妖丹便从口中飞出。两枚淡红色的妖丹融到一处,化作一只小巧的蝴蝶。白色的,并不起眼,无论是哪里都能看见一大堆。而唯一特别的,是那蝴蝶腹部有一团银蓝狐火的纹路。
这并不属于赤狐,而是属于九尾狐。
观月奴用力撑住他姐姐,冲着那蝴蝶小声道:“他去了。”
蝴蝶发出微微亮光,蝶翼扑闪,眨眼便从二人眼前消失。
观月奴吐出一口鲜血,用鲜血搅散了蝴蝶消失处的那一抹空间之力。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观月奴姣好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但他的眼中却满是痛快与解恨。
“姐姐,大人一定能杀了佛主,他死了,我们的爹娘就不算白死!”他几乎是含着血在说话,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什么佛主,分明就是个重色重欲的畜生,若不是那些狂热于此道的人,咱们的爹娘如何会被那些畜生凌辱致死!!!”
这两姐弟是带着恨意和必死的决心主动向玉临漳请命来做细作的。这天下中有叛佛者,但更多的是佛主的狂热信众,这些人大肆推崇佛主的欢喜道已经到了疯癫的程度。甚至,有的信众分明是以此道为借口,来满足自己那些龌龊的欲望。
这种情况下,狐族的貌美,尤其对于实力不强的小狐妖来说,无疑是催命的咒语。
观月婢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她痛苦的咳嗽,颤声道:“弟弟,不必生气,咱们一家子先下去,等着那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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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摇晃,风吹落大片的竹叶,那些竹叶从空中落下,于半空中枯黄腐蚀。
修长的手指抬起,一只小巧的蝴蝶翩然落于指尖,蝴蝶的翅膀以高频率抖动,数息后,化作一缕烟。
“佛主离开妖尊殿了。”玉兰衡凝视着蝴蝶消失的地方道。
玉临漳将一抹空间之力分别塞入了观月婢姐弟的妖丹中,因空间之力玄妙,他二人的妖丹合起来才能化作这只传话的蝴蝶。
但,操作起来复杂,换来的效果也是极佳的。
当这只蝴蝶脱离妖尊殿的瞬间,便能通过空间隧道来到玉兰衡的面前。因此,此刻的佛主才刚刚离开妖尊殿。
与此同时,孔衔枝似有所感地抬头,心中骤然多了一丝阴影,像是被什么邪念盯上一般。
“佛主定位到我的位置了。”孔衔枝闭眼细细感受片刻,蹙眉道:“他最多还有半个时辰便能找到这里,谢行止,你好了没有。”
白清他们所找到的遮掩骨阵的法子,就是在骨阵上构造一个假的阵法,用假的阵法来遮掩底下的骨阵。
这件事其实操作起来很简单,但是那个用来掩盖骨阵的阵法却很难找。白清和苍梧研究了半天,好不容易发现以毒素为主题的阵法遮掩能力更强。
再加上大部分的毒素阵法都会带上香气烟雾等,可以完美遮掩骨阵开启时的魂烟。
而巧合的是,被叫来布置毒阵的对于孔衔枝而言也是个熟人,正是绝世毒王谢行止。
看来不管是在哪个时间线上,他和毒都非常有缘。
“半个时辰用不到,可别小看爷!”谢行止嘴里叼着根草,脸色煞白,他双手手腕都被割开,乌紫色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流入那地上被画好的阵法路径里。
随着他脸色越来越白,他猛地吐掉口中叼着的草。下一秒,白清将一根光彩四溢的灵草塞入他口中,谢行止咬住草根吮吸,面色也好了一些,本来已经淅淅沥沥的血口子又开始喷涌出大量的血来。
“说好了啊,帮你们这一次,回头就让太叔亓放了我。”谢行止嘴里叼着草含含糊糊道:“不就是想追他师妹嘛,要是他也喜欢我们公平竞争就是,怎么还喊打喊杀的!”
谢行止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血,“给你们做一个阵,我得多少年才能补回来。”
“省省吧你,你那是追人家师妹吗?人家一共三十六个师妹,你也是个人才,同时追三十五个。剩下那一个还是因为人家师妹只喜欢女子狠狠揍了你一顿才放弃的。”白清拽下他口中的灵草,又塞了一根形如小人的人参到他口中,“再说了,我已经喂了你十七八根万年的灵植了,你知道你这一小会儿功夫烧了我多少钱吗。”
孔衔枝听了一耳朵白清和谢行止的对话,有些无奈,这谢行止果然是一点儿都没变,永远是这么不着调。
有道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孔衔枝循着视线望去,对上玉兰衡平静的双眸。
挑眉,垂落在衣袖中的手屈起,勾了勾那连接着二人的红绳。
玉兰衡的手随着摇动的红绳而轻动,他低头看了一眼若隐若现的红绳,抬步走至孔衔枝面前。
孔衔枝背靠着一株巨大的竹子,玉兰衡比他要高一些,肩也更宽,骨架比孔衔枝大了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