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要问太瑕是什么感觉的话,太瑕会答很安心。
一如初见殿下那天,其实没有人知道跟贵人见面需要注意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殿下是位怎样的存在。
他们离殿下太远,远到那些传言都没有地方听。每日的生存就已经耗费了他们的全部心力。
但他们这些天所受到的照顾和医治是做不得假的,即便没有被殿下选中,他们也会被安置好去处的保证做不了假。
太瑕混迹其中,很难想象,连她这种残废都能被选上。
或许是失聪失语,太瑕的视力很好,她也是第一个看向储君殿下的人。
春日阳光明媚,微风拂过远远的身影,带着厚重古朴的药香略过他们。
人群一时寂静无声,太瑕所有的惴惴不安都消失不见了,眼里唯余年幼的储君殿下。
温暖是太瑕对殿下的第二印象。
从小混迹底层的人对旁人的视线是最敏锐的,视线里隐藏的情绪都逃不过他们的觉察。
太瑕想记住贵人的模样,或许是她过于专注的视线让殿下察觉,于是不期然间,她们四目相对。
太瑕到现在都记得赫岁殿下那时的细微反应以及那抹清浅的笑意。
殿下从不吝啬她的喜爱,对人好就是大大方方的对人好。
不需要属下铭记在心,甚至不需要属下给予反馈。
因为喜欢,所以送了。
因为合适,所以送了。
这样的殿下,又如何能忘怀。
太瑕不能。
太岁组织的人都不能。
太岁的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病得不轻。人生在世,又能有几个精神状态正常的?
前些年,外人称太岁的人是殿下的疯狗,见谁都咬,好坏不分。
但凡有一点说殿下的不好都会被列入黑名单,之后便是漫长的追猎,死或者赎。
但太岁乐意,太岁上下无不以成为殿下的爪牙为荣。
殿下在身边安安稳稳地睡着,伴着那清浅的呼吸声,太瑕也难得有了困意,只是她舍不得睡。
她一遍又一遍细细描摹着殿下的睡颜,害怕不久之后又要分离。
怀揣着那一丝不安,太瑕也进入了黑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