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掩嘴轻咳一声,“郑爱卿说得也不无道理,关于细作之事,定要细细调查,若真是他国所为,也算是给北国的一个交代。”“是,父皇。”听出文德帝这句话暗含的深意,楚景行垂下眼睫,躬身领命。文德帝满意点头,而后锐利的眼光扫视全场,嗓音变得阴沉不耐:“京城是什么地方,乞丐是说进就能进的吗?五城兵马司都指挥呢?让他把乞丐都给朕赶出城内,一个都不许留。”王总管低低应声,朝外做了个手势。“那施粥?”文昌伯紧张又期待地道。“你还问?当然是跑到城外去施粥啊,难道连这个也要朕教你们不成?亏你们一个个自诩栋梁之才,结果,施个粥都能搞出这么多事来,简直是丢我大楚的脸!”此话一出,御书房众人顿时一脸惶恐地双膝跪地,高呼:“皇上息怒,是臣等无能!”“哼!幸好北国使臣都死了,否则大楚国威何存?再有下次,决不轻饶。”文德帝低沉警告。就在众人齐齐叩首应是时,王总管提醒道:“皇上,是时候诊脉了。”“知道了。”文德帝脸色微敛,不耐烦地挥手:“行了,每人罚俸三月,现在滚回府好好思过!”在场众人谢过后,与进入御书房的御医擦肩而过,急匆匆地走了。“不必行礼了,赶紧过来给朕看看。”“是,皇上。”半晌后,太医抚着胡须道:“皇上莫担心,您身体无碍,只是肝火旺盛罢了。”“朕现在一闭眼,便是三皇子那鬼上身的模样,只觉得满身不适。”这般说着,文德帝突然捂住胃部,脸色有些发白。“当时长生丹一分为二,三皇子吃过,体虚之症立时好转,虽为奇事,却也是福祸相依。”“而皇上您吃过后,只是脑子清明,面容却无甚变化,想来那药效于您而言,还是小了些,故也不曾有何副作用出现。”“如今已过了一日一夜,依臣看,皇上大可放宽心,心态平和,身体自然康健。”又是这些没有建树的话,文德帝心中的恐慌烦躁更盛。“朕说了,朕不舒服,你们听不见吗?没事没事,你看朕像是没事的样子吗?滚滚滚,别让朕再看到你。”御医闻言,顿时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御书房!文德帝双手撑着御案,胸膛剧烈起伏着,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争先恐后地从她额角滑落。王总管看在眼里,惊在心里。皇上从宴会上回来之后,便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宣到了养心殿,每隔一个时辰就要让人诊一次脉。更别说一晚上,噩梦连连,几番惊醒,又昏睡过去。依他看,皇上这半颗长生丹下去,寿命延长没延长不知道,反而遭了不少罪,鬓边的发白丛生,像是又老了几分。“皇上,您莫慌,尘一大师马上要到了,您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递上温度合适的茶水。文德帝一把将茶盏打翻,“派人去看着三皇子,一有情况便来向朕禀报,不得有误。”“是,皇上。”“驿馆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文德帝撑着一口气问道。“您放心,没人能查到龙影卫的头上!”“只是可惜,那国师房间邪门的很!火还没放呢,里面便烧了起来,皇上想要的东西也没能拿到。”“如今奴才安排的人还在废墟里筛选灰烬呢,希望能找到些只言片语吧!”王总管一边伺候着文德帝躺下休息,一边徐徐说着目前的情况。“看奴才这记性!差点忘了……”王总管敲了敲额头,说道:“玉姬公主已经得知北国使臣死亡的消息,这会儿正吵着要见您呢!”文德帝揉着眉心,低吼道:“想见朕,下辈子吧!让龙影卫再盯紧点,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或者有多少好东西?”“奴才这就去办。”不敢再刺激文德帝,王总管灰溜溜地跑了。——而另一边,离开御书房的几位朝臣,一出宫门便将文昌伯团团围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文昌伯一锤定音。“两千两,每家每月两千两,不能再多了!”“之前确实是我郑家的错,牵连大家受罚,但你们也不乏攀附的心思,所以别说的多无辜似的。”“只有两千两,爱要不要!”对面的几位朝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点头答应。“郑兄,刚才是我们几个鲁莽了,但也是生活所迫。”“是啊,是啊!郑兄,咱们这便跟着你回府取银子。”……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意思就是——现在、立刻、马上去取银票,把文昌伯气了个半死。结果,只得七人浩浩荡荡回到文昌伯府。然而,刚到府门,文昌伯便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正急匆匆向他跑来。“老爷,您可回来了,您快去瞧瞧夫人吧!”“夫人怎么了?”文昌伯担忧道。“夫人、夫人……”大丫鬟刚准备说话,便见后面的七个马车都到了。文昌伯闭了闭眼,吩咐道:“夫人的事一会儿再说,先让夫人准备三万两银票,我急用。”大丫鬟一听又是银子,还是三万两,再想想夫人欠下的三百万两。顿时眼前一黑,他们文昌伯府是跟“三”字克上了吗?“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文昌伯呵斥。大丫鬟“啊”了一声,只得转身跑回府。——正堂内。文昌伯夫人正满头大汗地整理着府中私库的账目,一共才凑上来二百多万两银子。这会儿一听,大丫鬟的话,她顿时炸了。“你说什么?三万两?现在本夫人还差三十万两呢!哪里有三万两银子给他?”大丫鬟忙阻止文昌伯夫人,说道:“刚才奴婢看到有好几辆马车停在咱们府门前,大部分都是往日里,常常巴结讨好咱们的小门小户,如今却是怒气冲冲的上门了。”她话音刚落,文昌伯已经带着人进屋了。:()满门炮灰读我心,全家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