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她为什么不直说,为什么要瞒着?如果一早说,他根本不可能反悔。
难道那男子抛弃沈棠了,所以她无路可去,最终还是选择嫁给他?
岑晏很想直接问沈棠,然而现在不是时候。
他淡淡道:“大概是不习惯。”
不习惯也不至于熬夜吧,沈棠奇怪:“是不是还有少条被子的缘故?我也睡得不太好。”
他没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沈棠是直接把这张床当成她的了,睡得很霸道。
明嫂此时带着沈宁来了。
小姑娘甜甜叫道:“阿姐,姐夫!”
发生这样的事,岑晏没心情搭理这孩子,但又觉得沈宁像她姐姐,也是会容易多想的性子,就笑一笑:“阿宁搬来这里住,可习惯?”
“习惯,房子更大呢。”
“那就好,”岑晏看向沈棠,“该去宁安堂了。”
沈棠点点头。
在宁安堂门口,他们遇到岑劭夫妇俩。
看见弟弟面色青白,岑劭不免想歪,同时间也有点刮目相看,他一直以为弟弟在这方面是不太热衷的,结果居然比他还夸张,一晚没睡。
崔含芷已经上来拉住沈棠的手:“阿棠,昨儿也没与你说几句话,等会上我那里……”说着看一眼岑晏,“算了,你们新婚燕尔,还是等致美以后上衙了再说。”
大梁成亲有九日假期。
沈棠“嗯”了一声:“好,到时我一定要教会你骑马。”
太子薨了之后那段时间,她们也没怎么见面。
崔含芷又揉揉沈宁的脑袋:“阿宁也常来东院玩哦。”
沈棠问起岑定方的病情:“父亲现在身体如何?”
“比之前好一些了,可以下床走动,再养阵子就行。”
因是小辈,他们在侧间等了会才进去给太夫人,岑定方夫妇请安。
乍一眼看到满头白发,沈棠颇为惊心,立时想到那句诗,“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看来自己的这位公公已经是英雄迟暮了。
许是古人寿命短,一过四十便已逐渐苍老。
她与岑晏一同跪下,向长辈们敬茶。
岑定方对沈家两位姑娘是有愧疚的,如果不是自己遭遇危险,沈参元也不会英年早逝,他说道:“阿棠,往后这里就是你跟阿宁的家,如果谁敢欺负你们,过来告诉我。”
沈棠一下对他生出好感:“多谢父亲,不过自我们入京后,祖母,母亲还有阿兄嫂嫂,二公子都是对我们有求必应,哪里会被欺负。”
已经嫁入岑家了,她当然不会说任何一句坏话。
岑定方很欣慰,点点头:“也该当如此。”
太夫人,岑夫人则马上送了见面礼,前者是一对金簪一对玉镯,后者送了自己制的香,名“芳音”,沈棠非常喜欢。
轮到岑劭夫妇,崔含芷别有新意,送了一副和田玉棋盘:“可以时常使用,也就时常记起我了。”
岑夫人好笑,打趣道:“都是妯娌了,日日相见的,还怕记不起?你们啊,真是好过亲姐妹呢!”
岑劭却关心弟弟的身体,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致美,凡事不可过度,你有九日休息,不必急于一时……都怪我给你看那些图,总之,你收着点吧,也多照顾弟妹,不然你早晚得后悔。”
他就是太放纵自己,惹怒妻子了,到现在还在弥补中。
“……”
一听就是误会了,岑晏道:“我只是没睡好。”
“你不必解释,我明白,洞房没有哪个男子能睡好。”
真是越描越黑,岑晏闭嘴不言。
这一切都是拜沈棠所赐。
所以用过早膳,他同沈棠回到南院后,便将她拉到屋内,把门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