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里,李聪单手撑着额头,低眸望着手里的石坠子,低喃自语,“你在哪?哥哥找了你十年。”下属叩门进内,拱手道,“门主,上头来人了。”李聪握紧了石坠子,长长的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老七来了?”下属恭敬道,“是,上头的意思是——杀!”李聪敛眸,轻嗤道,“不必插手,若是不能成功,我们整个天穹门都得玩完!”顿了顿,他又道,“老七要什么,尽管给他便是!”下属颔首,“是,只不过,老七这次带了不少人,估摸着,这会的驿馆已经乱了,那个人要在老七手里活下来,估计不容易。”李聪深吸口气,“你觉得江亦行能稳坐大理寺卿五年,能是这么好对付的?十三岁随军出征,立下军功无数,十五岁领两万亲兵击退北离五万大军,将军战死之后,是他这个副将扭转局面,拿下对方头领首级,这样的人若就这么死在这,这些事迹的真伪还真是有待商榷了!”下属问,“若是如此,廉阳城岂不是待不下去了?”李聪捏起茶杯,笑得凉薄,“我们又不是朝廷的人,通知下去,最近安生一点,找几个美人送到梁安那去。”下属颔首,“属下明白。”彼时的驿馆,确实乱了,一大群黑衣人趁夜突袭,逼近房门之时,却突然冒出许多身着劲装的暗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撕破了夜的帷幕,将整个驿馆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中。月色仿佛被血色笼罩,屋檐上,有人迎风而立,衣袂飘然,素白的精致面容,冷冷地望着底下血腥的缠斗。“姑娘觉得这些人出自何人之手?当真是好大手笔!”耳旁响起江亦行雄重而平静的声音。江亦行与他并肩而站,打趣道,“姑娘找的地方当真是看戏的最佳位置!”落落敛眸,转而望着他,“大人这些暗卫真是不容小觑,我若是把你杀了,还真的很难逃脱!”江亦行笑了笑,“姑娘这话,全当是夸赞了!”落落冷笑两声,退出两步,几名黑衣人跃上屋檐,在她身旁单膝下跪,恭敬道,“见过十六掌使。”“姑娘真是给我一个好大的惊喜!”江亦行面不改色,眸色依旧温柔如斯!落落轻叹一声,“难道不是惊吓吗?”音落的瞬间,落落快速抬手击去一掌,江亦行侧身闪过,“姑娘当真是好狠的心啊!”为首的带着众人退到一侧,高手过招,他们贸然上前,只怕深受其害。他们也当真不知道,世上还有谁能在十六手里活下来。落落盯着他,招招狠辣,“今日,就让我见识下你真正的本事。”人只有身处险境,特别是性命攸关时,才会不留余力地。江亦行也确实没有让落落失望,他的招式如行云流水,看似软绵绵的,却正好轻松地化解落落猛烈的力量攻击,脚下飘移,一时间,二人身形交错,让人眼花缭乱。“大人藏得够深的!”落落眸光微亮,语气里倒有几分欣赏。双手各自钳制,四目相对,眼神里都生出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赏识。“姑娘当真要与朝廷为敌吗?”落落轻笑,“大人能给我什么,生死阁开出的条件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姑娘不妨说说,我定全力以赴!”江亦行深吸一口气。“你给不了。”她挥掌而出,凝聚了七八层内劲。掌力相对,轰然巨响,两人的身影终于被分开,江亦行身形晃了晃,稳住脚步,只觉得胸膛内力在乱窜。这女人,当真是下死手了!白眼狼!抬眸间,落落对他诡异地挑眉一笑,疑惑时,只见她身形一转,突然间,寒光迸射,那几个黑衣人颓然瞪大眸子。落落轻蔑一笑,手里冷剑脱手,切断了三人的颈动脉,唯剩一名黑衣人骇然地瞪着落落,握着利刃的手止不住地轻颤,“你……”落落冷冷地凝着手上的短剑,剑刃上嫣红的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生死阁什么时候可以容忍一个人叛变两次了?还不滚!”闻言,那人脚底生烟,溜回上策,落在十六手里,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江亦行叹声道,“姑娘这般叫我好一阵心惊胆寒!”落落侧眸瞧着他,“大人日后可得时时警惕才是!”风吹过她的鬓发,江亦行看着她那极是精致的侧脸,那抹恣肆得逞的笑意在她脸上转瞬即逝,如昙花一现。“姑娘下手真狠,当真是白眼狼!”江亦行轻嗤,满是无奈。落落凉凉地开口,“大人拿我做饵,搅浑这潭水,这是我还大人的!”江亦行不会无缘无故地来这廉阳城,他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当雨柔出现,落落就隐隐猜到,这里可能和林杨县一样藏匿着生死阁的人,联合着府衙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后,江亦行拉着她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暴露她的身份。“昨夜我与黑衣人的谈话,大人应当听到了,却还是冒险,你当真不怕我真的杀了你。”落落眸色凉薄地凝着他。“姑娘真是聪慧,倒也确实让姑娘为难了,生死阁给姑娘的承诺,事成以后,我给姑娘。”江亦行正了脸色,信誓旦旦地道。神色一滞,落落垂眸,遮去眼底的苦涩,不再言语。“大人。”墨川朝着屋檐上的人拱手。底下的杀手皆已歼灭,既是有俘虏的,也已经咬碎了早就藏在嘴里的毒,自尽身亡,果然是生死阁培养出来的杀手!江亦行凝眉,纵身跃下,平稳地落地,看着院中一片狼藉,尸横遍野,冷冷地道,“不用管了,通知府衙。”顿了顿,唇角微扬,“传令下去,封锁城门,捉拿刺客,不许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秦浩拱手,所有暗卫悉数出动,廉阳城一时间人心惶惶,大理寺的人公然四下搜捕刺客,凡是可疑者都尽数押回知府衙门。:()大理寺卿腹黑夺爱!女杀手不好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