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你不在喜房待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薛绥抬头,看一眼文嘉惨白的面容,低声道:“文嘉公主并非落水。”
众人大惊失色。
她平静地继续说道:“我方才开窗透气,恰好看见公主神思恍惚,举止异常,跨过栏杆,似有轻生之念……实在是事出紧急,我顾不得那许多,救人要紧。还望王爷和王妃恕罪……”
救了公主一命,能是什么罪过呢?
更何况,她这是“又”救了一个公主。
李桓深深看她一眼,眸底深邃。
魏王李炎和淳王李佥。也都朝她投去惊讶的目光。
原来这位就是薛六姑娘。
皇兄今日新纳的孺人。
灯火下可见她肌肤如玉,清冷矜贵,即便浑身湿透,也不显半分落魄之态。尤其她遇事沉着冷静,还能水下救人……
众人的目光在薛绥脸上来回打量,李肇却好似全然看不见她。
如同局外人一般,他走到石栏边上,若有所思地望向不远处那座精致典雅的湖畔雅居。
这处属于端王府后宅区域,寻常人自然不会来。
可以随意出入并大剌剌在此住下的,只有平乐公主。
李肇问道:“你们可知,驸马因何过来?”
两个丫头吓得浑身抖,低着头不敢吭声。
李肇瞥一眼若无其事的薛绥。
好一个睚眦必报的女子。
他情不自禁弯起唇角,突然有些喜欢上薛六这该死的报复心。
竹林雅舍那天,平乐想把他们堵在屋里出丑。
今日她便非得报复回来不可!
此心甚佳,正合他意。
李肇回头看着文嘉:“皇姐,可确定驸马在映月湖?”
文嘉没有说话。
一张脸涨得通红,显然有难言之隐,不便出口。
李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湖边的房舍。
“来人……”
李肇比他度更快,冷哼声打断他。
“公主找驸马不慎落水,驸马却不闻不问,简直是胆大包天!”
说罢,他一撩袍角,带着人率先冲向那一座湖畔雅舍,抬手一指。
“来人,去把驸马给孤拎出来回话,问问他为何要将公主置于险地,不管不顾……”
太子是文嘉的弟弟。
他这般做法合情合理。
天底下的小舅子为姐姐出气,走到哪里都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