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换成温存,他也可以的!
“没喝酒,也没发烧,怎么就说起胡话?”郑湘没嗅到酒气,碰了额头发现不热,便坐回去,小声嘀咕道。
姜榕蓦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电地盯着郑湘,愕然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恼。
“你、认、为、我、说、大、话?”姜榕几乎一字一顿说。
郑湘想了想,还是点头说:“区区十多年,北虏不至于变成一堆破铜烂铁。你不要骗我,我可不是三岁小孩。”
郑湘虽然不想承认北虏实力强大,但事实确实如此。前头有个朝代还当过北虏儿子呢。
姜榕凝视着郑湘的眼睛,她又粗又黑的睫毛落下暗影,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明净。
她在认真地说一件事,此刻姜榕觉得自己就是混蛋,不应该瞒她。
“等着,让你看看朕的厉害!”姜榕长腿一跨下了车,趿拉着靴子出去,俄而拿着一筒画回来。
“这是什么?”郑湘好奇问。
姜榕一边将画在床上铺开,一边道:“北疆舆图。”他用枕头压住前头两角,又让郑湘压住画尾。
“还差样东西。”
姜榕站在床前摸着下巴,微一思索,伸手拔下郑湘头上一支嵌祖母绿金簪,反着拿在手中,似乎要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郑湘抬眼瞧着姜榕,而姜榕一脸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这是朝廷机密,你不许和别人说。”
郑湘的眼睛微微睁大,双手捂住嘴巴,点头又摇头,声音从指缝中透过去:“让金珠到外面台阶上给我们守门。”
姜榕煞有其事地点头,道:“让梁忠也出去守门。”
说完,姜榕还真这样吩咐了,郑湘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才催促道:“你们怎么打仗?”
祖母绿宝石在舆图上荧光闪闪,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捅进了北虏的营帐。
“……我兵分三路,中路直接冲进北虏的大营,左翼包抄,留个小口子……”
“我知道这叫……叫穷寇莫追,不对,做人留一线?”
“围师必阙。”
“对对对,就是这个。”
“然后让率军去追,还有你说的那个叫穷寇莫追……”
……
郑湘听着眼睛发亮,信心满满,坚定地道:“北虏都是野蛮人,哪有你足智多谋,咱们一定会赢的。”
“咱们会赢的。”姜榕用完祖母绿发簪,顺手插在自己头上,将舆图卷起来,笑嘻嘻道:“那我厉害不厉害?”
“你的计谋这样厉害,”郑湘抚掌赞道:“梁国公一定会杀得北虏片甲不留。”
姜榕心一痛,那是颗回旋镖飞回来扎到自己的心上。
他刚才说的是若自己领军北征,要如何与北虏作战,但他身为皇帝且国家初立不宜亲征,便点了英勇善战的梁国公。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姜榕根本不会给梁国公弄什么玩笑似的锦囊妙计,完全任凭梁国公发挥,只要能赢。
然而,等战场捷报传来,在湘湘眼里,这算是他的功劳呢,还算是梁国公的功劳呢?
姜榕在郑湘崇拜的眼神中差点把自己弄迷糊了。
郑湘兴奋完,随后嗔了一眼姜榕,道:“你不说,谁知道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