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米的距离,却如同二十米,她向后挪动了三五步,但低头一看,还在原地瓷砖打转。
突然,一直苍白的手从阴影中的墙壁伸出,抓住挂在墙壁上的女人的脚踝,顺着她的小腿一点点向上摸索。
紧接着是第三只丶第四只丶第五只丶第六只手,像蜈蚣一样,从女人的大腿,摸到胸脯。
素色裙子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沾染一块又一块深棕色的血污。
一双手环绕只女人胸前,解开了她裙子上的衣扣。
刺啦。
拽开了。
裙子里没穿内衣,但也看不到任何人类皮肤。女人的胸膛长满了鲜红色和棕黄色的苔藓,密密麻麻如同编制的毛绒地毯,苔藓触叶在空气中微微抖动,如同一排排软体动物糯软的乳牙。那双手伸入苔藓中掏来掏去,冒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玩凸点史莱姆。
啵。
一根手指甲被拔了出来。
指甲沾染着血污落在地上,湿了地板。
桑小叶头皮发麻,她紧紧盯着挂在墙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皮肤没有什么皱纹,很年轻。应该生前是淡棕色卷发,头皮部分已经长出了黑色。脚踝有一个桃心纹身,经过精心设计的那种。手腕佩戴着已经生锈的银质手炼,但人已经死了,手和手炼都不会晃动。
如果在面对危险无法逃走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直视它,降低自己的恐惧。
多年的恐怖游戏经验让她的阈值早就比平常人高出一截,桑小叶没有尖叫。手摸在墙壁上,沿着墙根往后退。
「小叶?」
白沉星声音传来。
桑小叶没有应答,回头,粉丝扇贝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驱散了刚才反胃的寒意。
「怎么了?」白沉星问。
桑小叶:「没什么,刚才头有点疼。」
「那就吃饭吧,你不饿就没做主食。虽然不合季节,但做了个绿豆汤解油腻。」白沉星放下餐盘,抱起还愣在原地的桑小叶,稳稳当当放在餐椅上。
桑小叶大脑反应不过来,看着走廊。
有什么东西正在侵蚀她的理智。
如果是自己病了,为什么医院查不出来呢?
难道是自己被附身了吗?
如果白沉星没病的话,为什么还要去医院?
饭桌上,心有馀悸,但不敢多说。
白沉星问:「怎么心不在焉?不会今天你姐吓到你了吧?他们那档子事儿还没完呢,又出现了冒充自己男朋友的怪物?」
桑小叶摆手:「完了完了,我们没说那个,还不够晦气的。吃吧,吃完了早点睡,最近你起早贪黑,我都怕你身体吃不消。」
白沉星端着碗看了桑小叶一眼:「真没事?」
桑小叶摇头:「没。」
白沉星:「刚才你的样子吓了我一跳,像被魇住了。刚才又出现了那天游戏时的场景吗?」
桑小叶矢口否认:「没有。」
白沉星又给桑小叶盛上一碗绿豆汤。
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沉星点上了艾草和檀香,一缕缕香灰烟气弥漫在空气中,强迫桑小叶放松。
白沉星拉住她的手:「别骗我。」
桑小叶垂头丧气:「我看见了一个女人挂在墙上,就在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