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沈渊回头看了一眼之后,齐凛立马举起双手:“我保证不是披萨。”
沈渊没有批评他,那就是默许了这件事。齐凛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随手撸动着自己凌乱的头发,走向卫生间,抄起沈渊的梳子就开始打自己的红发。
曾经是他离家出走去接的头发,现在已经是他自己努力长到了脚踝的荣誉证明——他说过的,没有任何邪魔或者敌人能逼迫他剪掉长发来适应战场,直到现在他也果然没有食言。
卫生间的镜子里倒映出沈渊的身影,他静静看了一会儿齐凛的背影,才说:“等头发长到及地,你还是不剪掉吗?”
“不知道,也许编个辫子?”齐凛耸了耸肩。
沈渊带着几分责备和几分揶揄,说:“我会怀疑自己捡了个小女孩回来的。”
齐凛仰起头笑了起来,酒红色的眼睛愉快地透过镜子看着他师父:“哦……连我自己的身体我都做不了主,你真严厉,daddy。”
很难说他眯起眼吐出最后那个单词的时候,带着什么样促狭的心思,但狡黠的双唇不经意间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犬牙,就和他本人一样调皮且诱人,总能带给人一些猝不及防的小小刺痛。
沈渊的食指轻轻动了一下,他承认自己得花费一些力气,才能制止自己真的掏出鞭子来,教训一顿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alpha的冲动。
出去三年,就自觉翅膀长硬了,可以当面挑衅他了,嗯?
或许是沈渊的眼眸里透露出了他心底的盘算,齐凛敏感地眨了下眼,比了个手势:将自己嘴巴上的拉链给拉上了。
然后他们和三年前一样,坐在餐厅里一起用饭。
齐凛咕咚咕咚地喝完牛奶,看着沈渊换上一套适合正式会议的外套,觉得自己师父放下袖管扣紧扣子的时候未免太过性感,手臂上那些肌肉分明的线条被一寸寸掩盖起来,就像被收回鞘里的利刃。
这时他歪着脑袋,问了沈渊一个问题:“我们要坐同一辆车去会场吗?”
大宗师说:“我可以捎带你一程,但是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我不希望在会议结束后有什么奇怪的绯闻八卦流传出去。”
齐凛挑了挑眉:“拜托,师父,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我们曾经是师徒关系,而且非——常——要——好——”
“正因如此,我才不希望自己突然被污蔑成什么诱-奸学生的混账东西。”沈渊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齐凛不怀好意地说:“‘被学生诱-奸的无辜老师’听起来就好多了。”
“我有另一个提议,我可以把会场变成谋杀现场,彻底杜绝你继续抹黑我的名誉。”
说完,沈渊无情地把他的风衣丢了过来,正好罩住了齐凛的头顶。
齐凛只好又抱怨了一句,将自己的风衣重新穿好,试图再次组装起昨天的高贵冷艳气质,好使得大宗师在踏进会场的时候没人能看穿他们之间的“奸情”。
尽管他觉得这点努力毫无意义,反正自己迟早会证明师父只属于自己。但这点小事就随他高兴好了,毕竟师父爱害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齐凛慢悠悠地上了沈渊的车,发现他已经换了一个并不认识自己的司机。
但他才不在乎这个,打开后车门坐在沈渊身边的时候,大咧咧俯身过来,一手撑在沈渊的身侧,一手伸进了他的外套,摸索着胸脯的位置。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立刻慌乱无比地把镜子扭开,看向路面的目光一时间无比坚定。
而齐凛才刚从沈渊的外套口袋里摸回了自己的烟盒,笑意因此加深:“师父,你尝过了吗?”
“没你那么幼稚。”沈渊瞟了他一眼,“把安全带系上。”
齐凛耸了耸肩,乖乖系上了安全带。然后他晃了晃自己的烟盒,似乎在掂量里面有没有少点什么,在得到结论后也并不泄气。
等他们踏进会场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他们是同一辆车上下来的。人们围上来热情地寒暄,气氛很快进入到了社交模式。
只有齐凛并不参与这些社交。他一边叼着“烟”,一边盯着坐在主席台上的师父有些出神。
鹰学派的门徒们昨晚睡在大宗师安排的酒店里,这会儿正给他发着信息。齐凛并不像其他与会者那样肃穆,趁机低着头在台面下咔咔打起了字。
他一贯是不喜欢参与这些东西的,台上的沈渊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逆徒,不得不加重了语气地喊出他的名字。
“齐凛。”
齐凛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坐直了身子,反应和当年上课时如出一辙,抬头用迷茫又惊惶的眼神看着师父,仿佛在说:我有认真听课!
“咳。”沈渊皱了下眉,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训斥咽了回去。他尽量委婉地给他提示了:“你还没有给出清除腐化的方案,我们很难评估这方面的任务量。”
“哦……”齐凛放松了下来,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有些控诉地看着沈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师父生气了呢!
就只是质疑他的清方案吗?这很好办,只要不是强制性写五千字的论文就行。
齐凛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示意自己那名年轻的门徒——伽蓝做好了准备地走进会场。
伽蓝是个女性beta,而且刚刚成年,从娇小的外形上看无论如何都让人联想不到“强大”这个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