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扛着钢管,此时他脸上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奈和哭笑不得的神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小马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白沫,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就好像犯了羊癫疯一般。要知道,秦朗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对他动手呢,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被吓得直接晕厥过去了!再往旁边看,还有另一边的小侯,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脑袋上挨了狠狠的一棍之后,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神智不清,显然意识已经所剩无几了。“倒是便宜了你们这两个货。”秦朗左右巡视了一番,顺手把担架床上捆绑病人的绷带解下来,这禁锢了不知多少冤魂的绷带,此时冤有头债有主,终于又用来绑这群恶魔。不知大家看没看过过年绑年猪,秦朗将小侯小马的手脚捆在一起,打了个死结,跟待宰的年猪没有什么两样。收拾了这两个留守的白大褂,秦朗接下来的就是在这里等待夜晚的到来,今晚这里会很热闹,解剖人体的恶魔跟购买器官的人上人都会齐聚这里,秦朗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它们收债了。此刻,地下停尸间犹如一座死寂的坟墓,静得令人毛骨悚然。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浓厚而诡异的血腥气息,那股味道像是氤氲不散的浓雾,紧紧地镶嵌进周围冰冷的墙壁之中。这里仿佛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地狱,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无法言说的恐怖与哀怨。秦朗站在这片死亡之地的中央,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墙边的架子。只见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瓶整齐地排列着,里面浸泡着那些从病人体内被残忍挖掘出来的器官。它们静静地漂浮在液体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和绝望的气息。秦朗的胃里一阵翻涌,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他紧握着手中的钢管,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用这根钢管将眼前的一切统统砸个粉碎。然而,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为了不再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景象,秦朗快步走向担架床旁,一把扯下了床边悬挂的帘子。他用力地将帘子展开,试图用它来遮盖住那些可怕的器官。随着帘子缓缓落下,那些血腥的画面逐渐被隐藏在了黑暗之后,但那股血腥气息却依然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这是·····”秦朗攥紧手里的帘子,眼睛睁大看着帘子后,那张布满着恶心痕迹的大床,那张床上,赤裸躺着一个大着肚子等女人。这女人披头散发,但半边脑袋上的头发已经被薅秃掉只剩下结痂掉头皮,她四肢被铁链拴住,高高隆起的大肚子看起来孕期已经很长了,好像下一刻便要分娩。秦朗拧着眉,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那女人一动不动,双腿被扯开呈现一个大字,双腿间还残留着令人恶心的白色液体,散发着作呕的石楠花味。一瞬间,秦朗想到昨晚路过停尸间时,帘子后面影影绰绰的影子,他震怒的看向被绑在一边,浑浑噩噩的小侯小马,这两个家伙倒是对得起自己的姓,确实是实打实的畜生!!秦朗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正想着要上前检查这女人的情况,如同被毒蛇盯上的不适感瞬间侵扰上秦朗的心,几乎是本能反应,秦朗迅速弯下腰,一阵破风声掠过秦朗的头顶,伴随着的,是低哑的呜咽声。“额啊——”被发丝缝合的尸体耷拉着身子,双眼通红的盯着秦朗,刚刚那一下袭击,几乎将他被缝合的刀口撕裂,露出那被掏空的胸膛。秦朗扛着钢管,手已经伸进道具包里拿出一张符箓,跟死而复活的老娄一样,这个昨天才被开膛破肚取出器官的可怜虫,此时已经变成一具活尸。这尸变的速度明显不正常,哪怕这地下的阴气着实重的厉害,也不可能让昨天才死的尸体动起来,很明显,这具活尸跟老娄一样,都是被邪法炼成的。“喂,会说话不会?”秦朗跟那病人问了句,可让他失望的是,这具活尸明显跟老娄不一样,它显得浑浑噩噩,攻击性明显要强于老娄,不知是因为生前药片被喂多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哈——”这活尸张开口,吐出一口煞气,秦朗敏锐的发现,这尸体嘴里的舌头不见了,转而是一只像是蝉一样的虫子盘踞在活尸的嘴里。“让我送你安息吧····可怜虫!”秦朗用力将钢管甩向活尸的脑袋,手掐剑指夹住符箓,周身运炁,将体内至阳至纯的阳气,目标直指活尸的印堂之上。活尸挥舞手臂,被发丝缝合的双手像鞭子一样将那钢管抽飞出去,面对持符而来的秦朗,活尸身子一软,竟像是一条蛇一样在地上滑行躲开了秦朗的攻击。“黄符铺路!”秦朗从道具包里抓出一把黄符抛到空中,这活尸古怪的很,身子滑的厉害,想要灭了它必须要禁锢住它逃跑的路线。,!空中黄符缓缓飘落,活尸七扭八躲,但终是被黄符挡住了去路,这间停尸间就这么大,如果放在野外的环境,秦朗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困住它。“爆!”随着无数黄符贴到活尸的身上,秦朗大喝一声,紧接着活尸身上沾到黄符的地方便爆裂开来,这爆炸的威力不大,但也足够将活尸本就破烂的身体炸的支离破碎。只见那活尸原本被炸得开裂的双臂,此刻竟然像是被扯断的布娃娃一样,线头四处散开,晃晃悠悠地垂落在身体两侧。而那颗本就摇摇欲坠的脑袋,则更是无力地耷拉在了胸前,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一般。秦朗见状,正准备趁此机会一举将其消灭。然而,就在他迈步向前的时候,那活尸突然间猛地一用力,硬生生地挣开了手臂上已经松垮的缝合线,整个身躯瞬间变得如同一条灵活的蛇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秦朗滑行过来。伴随着活尸的靠近,一股浓烈的煞气从它那张狰狞扭曲的口中喷涌而出,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直冲向秦朗。这股煞气带着刺鼻的恶臭和刺骨的寒意,让人闻之作呕、不寒而栗。可更令秦朗感到毛骨悚然的还不止于此,当他定睛一看时,赫然发现活尸张开的大嘴里居然有一只模样怪异的虫子。那虫子浑身长满了细密的绒毛,肢体不停地扑腾着,显得极为焦躁不安。更为诡异的是,它竟然像人类一样懂得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并将尾巴高高翘起,直直地对准了秦朗。紧接着,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一股不知名的液体从怪虫的尾部喷射而出,如同一道细小的水柱,径直朝秦朗飞射而来。“为什么这些东西都要做到这么恶心?”秦朗不得不吐槽这群反派的审美了,是不是它们心里阴暗没见过美的东西啊!?怎么它们做出来的东西都这么恶心!!那液体像一张网一样在空中铺洒开,并在接触到空气后迅速凝结成乳白色粘兮兮的物质,这东西的覆盖面实在太大,就跟刚刚活尸躲不过秦朗的黄符一样,在这停尸间里,秦朗同样没有地方躲避。既然没地方躲,那就正面破坏掉!!秦朗连摸三下鼻子,口中默念法诀:“以心清净,清净为师,是实如来。”“三昧真火!!!”心头火汹涌,瞬间将空中向着秦朗袭来的大网蒸发,秦朗火中取栗,捻起一点火星,一个闪身来到活尸跟前,剑指戳进活尸的胸膛,瞬间,那一点火星像是遇见干柴一般,立刻化作烈火,以活尸的身体为燃料,剧烈的燃烧起来。“结束了”尘归尘,土归土。这活尸生前被挖心剖腹,成了那些人上人的养料,死后又被有心人炼成活尸,最后在火中化为灰烬,也算是结束了一生的苦难。秦朗默默为它超度,心中更是愤怒,恨不得立刻将这魔窟毁个干净。那烧的噼里啪啦的火里,突的一个小身影突破火焰,倏地向秦朗飞来。秦朗正低头默哀,眼见那东西即将飞到他头里,秦朗像是未卜先知一般,一伸手就将那东西攥住。被三昧真火烧焦了半个身子的虫子在秦朗手里拼命的折腾,秦朗打量了一番这古怪的虫子。虫背上阴刻着古怪的符文,只不过大部分已经被火烧的看不清了,而这虫子也扑腾不了多久,眼见着也没有了动力。秦朗一把将这虫子捏爆,掌心运炁,瞬间把残留的虫浆碾碎了个干净。他越来越好奇那个不男不女的白大褂了。相比于小侯小马口中的话事人王医生,那个给病人喂食不知名药物,专门给被解剖的尸体缝合的白大褂才是更让秦朗上心的。秦朗可以肯定,那家伙绝对是修行之人,不但会一手炼尸之法,而且对虫蛊之术也颇有研究。秦朗搜肠刮肚,他总觉得自己是认识那个白大褂的,但却就是想不出究竟是谁。一个会炼尸,懂蛊术,并有一手漂亮的解剖缝合的功夫,究竟是谁呢??但不管是谁,秦朗肯定今晚的交易他她肯定也会出现,到时候便是揭晓其真面目的时刻。秦朗解决了活尸,看了一眼还陷入昏迷状态的侯、马二人,这两个家伙倒是睡得香,秦朗打的那么激烈都没吵醒他们。不过睡着了也好,等将来枪毙了就能睡个够。秦朗把注意力放在那怀孕的女人身上,她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有呼吸,秦朗还以为她死了。秦朗把地上小马脱下的那件白大褂盖到这女人身上,虽然这件白大褂已经不干净了,但这也是秦朗能给她唯一的体面了。白大褂刚盖到这女人身上,她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身体猛的一抖,嘴巴里呜咽的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她半边头皮已经被薅秃了,剧烈的摆头下,秦朗看见她露出来的眼睛。该怎么形容这个眼神呢?疯狂、绝望、享受跟放荡秦朗从没在一个人身上同时见到这么多情绪交织在一起,更重要的是,秦朗认识这个女人。,!“黄贝贝?”秦朗记起那个在自然村被献祭的几个大学生,黄贝贝便是其中一个,只不过自那次之后,秦朗便再没有见过她,只有于露露还跟秦朗有联系,并经历了许多事后有了些情分。貌似这个黄贝贝还是于露露闺蜜来着,只不过是塑料的。秦朗对于她的印象也只记得这女的挺茶的,最后一次听说她,便是自然村被毁后,黄贝贝被送到春城医院救治。没想到再见面黄贝贝已经被祸害成这副模样。“黄贝贝,你还记得我吗?”“啊!!!啊!!!”黄贝贝整个人都变得极为憔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和活力。她原本圆润的脸蛋如今变得面黄肌瘦,双颊深深地塌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看上去就像一具骷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曾经那副绿茶小白花的娇柔模样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此刻的她正疯狂地尖叫着,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冲破云霄。然而,与此同时,她的眼神却又透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竟然还朝着秦朗不停地抛着媚眼。秦朗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黄贝贝。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最终,秦朗轻轻地抬起手,伸出食指,缓缓地点在了黄贝贝的太阳穴上。随着秦朗手指的轻轻一点,黄贝贝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突然掐断了喉咙一样。紧接着,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双眼紧闭,陷入了昏迷之中。秦朗默默地注视着昏倒的黄贝贝,心中暗自叹息,或许昏迷已经是对黄贝贝最好的方式了。不过秦朗看了眼地下被困住的两个白大褂,又上去踢了两脚。“这畜生,果然再怎么打都不解气啊”:()诡异都市,我当城隍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