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是啊,宫里的墙的高,不像这里,连墙也只是矮墙,略远些,就能一眼看过去,望到后头的天。”
“大概是这处这样,昨儿过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高屋大厦,四处竟都不同,一处一景,就连窗户看出去,树影之下,日光撒下来,更是好风景,看的我都想一直住这里了。”觉禅氏道。
她素来喜欢这些江南风光,小桥流水、田园村舍、水汽氤氲、林影叠翠,看着就让人感觉舒服,能一直呆下去。
“难怪上次听你说要给窗外种棵树,后来问你,你又说算了,原来根由在这里,回头我就吩咐内务府,这有什么难的,再给你摆上几盆花,你就当是住南边了。”舒宁道。
觉禅氏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同的,我还是在这儿多看看,等以后想起来,也算不负此生。”
既如此,舒宁也没什么办法了,随后她扭头和旁边的元瑾说话:“最近还吐吗?有没有好点,在这府里住着方便些,若是想要什么,现在就派人去弄,要是上了路,可就不好找了。”
“多谢额娘,没什么需要的,我好得很。”元瑾回道。
舒宁看她也不像是瘦了的样子才放心,孕吐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体验,能别有最好还是别有。
舒宁往另外一边的桥上走去,站在桥上,看着地下的小河,听着水流哗哗而过,的确是新奇的体验。
她回头想让其他人也都上来,却看见章佳氏神情有些萎靡,似乎是没睡好。
“怎么了?”舒宁问。
章佳氏苦笑了一下:“大概是有些水土不服吧,这一路上都不大舒服,虽然症状轻,也不过是些是头疼脑热,还有些随身带的药丸子吃上一颗就好了,只是昨儿晚上有些睡不着,四更都没睡着,只天刚亮的时候眯了一会儿,天亮了,又睡不着了。”
舒宁觉得这不是小事儿,就叫随行的太医过来一瞧,却见太医面色凝重,久久不言,好一会儿才道:
“微臣敢问娘娘,是否从未离开北边,这是第一次南下?”
章佳氏点了点头:“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木兰围场,往南更是第一次了。”
太医点点头:“这就是了,娘娘的病,皆因远行而起,逐渐导致脾胃紊乱、情绪失调、气血淤滞、经脉不通,若说起来也不算是大毛病,但娘娘肯定还要继续跟着皇上南巡,这一路上,若是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一场大病,实在需要细细防着。”
舒宁听太医的话,所以其实章佳氏的病,起源于旅行导致的免疫低下?回到京城之后一松懈,病彻底压不住,熬了两个月,还是不好了?
章佳氏觉得不大要紧,道:“那你看着给开个方子,我吃上是十天半个月的,应该也就好了。”
太医却不认同,继续叮嘱:“娘娘这病,表现都在细微之处,可病根却在内里,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可谓一病起,百病发,从上到下,都容易不舒服,一不舒服,又会导致人阳气不足,更容易得病,所以还是得避开这些虚邪贼风,才能六脉平和,身体康健,只是喝些汤药,实在是治标不治本,还望娘娘一定注意。”
等太医走后,章佳氏才道:“这些个太医,尽会吓人的,没病也说是有病,有点小病,就说是大病,害怕皇上责怪,听的人心里急的慌,又没什么办法。”
舒宁却不只当是小病,这个风寒都能要人命的年代,小病不预防,等到大病就真的没治了,就算是现代,大病过后,医生也会叮嘱你不要感冒,就是因为就算是只是小小的一个感冒,都会引起身体内部的变化,对疾病的康复不好。
她细细的劝章佳氏:“这太医也是个老成的,想来不会瞎说,你若不信,再叫一个把脉,看所说是否一样就知道了,旅行在外,不舒服是肯定的,但也别什么都忍着,只当是小事儿,慢慢托着,那就是大事了,风寒也是因为受凉吹风导致的,照样能害死人,还是万事当心才是。”
舒宁也不知道章佳氏究竟有没有听进心里去,她只盯着章佳氏的侍女,严肃的说:“照顾好你们家娘娘,万事当心,再不可病了。”
第119章大婚舒颜
皇上在江宁停的时间比别的地方长些,章佳氏趁着这些天好好吃了几副药,情况好了些,然后就要跟着去扬州了。
五月,皇上总算是结束了行程,启程回宫。
一路上,越往北,章佳氏的情况就越好,等看到京城的时候,章佳氏已经看不出有什么病气了。
不过舒宁刚刚回到紫禁城,先是吩咐底下人收拾,再吩咐内务府的几位内管领过来听听最近宫中都有什么新鲜事儿发生,的确挺忙的。
倒是舒颜见舒宁这样忙,有些不乐意:“额娘你和六哥、十二弟一走就是几个月,就独独留我一个人在京城里待着。”
舒宁笑了笑,道:“这不是为你的婚事,你得留在宫里准备吗?”
有些礼仪性的活动,就算有内务府和礼部操办,也还得是舒颜亲自去的,就算是皇上,也得亲自祭天不是。
“额娘笑我,我不说了。”舒颜转头就走。
不过舒颜的婚期的确是近了,就在今年八月,钦天监说是吉日,皇上点头同意的,如今是五月,紧接着还有六月、七月、闰七月,然后就到八月了,统共也就是四个月的工夫,舒颜就要嫁人了。
这已经比舒宁想的要好许多了,最开始她生下舒颜的时候,还想着她会不会是十三四就要成婚呢,但大概是皇上早婚早育结果不大好,所以皇子公主们的婚期其实都不早,皇子们还罢了,婚前就有格格了,但公主们是切切实实都十八九才出嫁的。
舒颜如今,也已经十九岁了,今年出嫁,也不算太早。
闰七月,乌雅氏约着人一起去看戏,也邀请了章佳氏,舒宁过去一看,章佳氏面色红润,没有一丝病容。
席间还在说笑:“这戏看着新鲜,是今年新排出来的吗?”
觉禅氏点了点头:“说是呢,讲的花木兰,我没看过,很是新奇呢。”
舒宁往台上一看,在一堆大讲忠孝节义的剧目里,花木兰的确算是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