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样接着话筒,唱完了一整首歌,期间有他和叶柏衍不会的调子,周颂宜还要恨铁不成钢地念叨几句,说他们真笨。
祝月好举起手机指挥那两位面无表情的男人摆造型,歌曲正好要结束,她更是直接夺过谢行绎手上的麦克风,单脚踩着茶几,模仿学院领导发言,对着话筒“喂喂喂”几声。
荡气回肠的豪迈嗓音在包间回荡,沙发上的三人不由自主地朝她投去目光。
“既然大家今晚都在,那我就趁此机会说几句。谢行绎,你管得有点多,能不能有点气量,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前任。叶柏衍,你不要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又当又立的大渣男,消失这么久又冒出来做什么,合格的前任就是要像死了一样,你在这里和大房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一番话把在场唯二的两位都得罪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脸有多黑,喜气洋洋的背景音乐下,祝月好又清了清嗓子吼道:“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谢行绎忍无可忍,上前两步摁下总开关,房间瞬间恢复寂静,但仅仅持续两秒,音乐声又再次响起。
皱眉低头一看,周颂宜正蹲在另一边的开关旁,歪头研究着什么,祝月好闹事的功夫,她又拿起了手机重新开始放这支歌,此时正拿着麦开始真情实感地演唱。
音响里两道声音同时出现,一边是苦口婆心地劝告,一边是撕心裂肺的“相亲相爱一家人”。
心里的郁气消散,又被无语占领。
叶柏衍也有些头疼,他捏了捏眉心,挽起袖子走到周颂宜身侧,躬身将她抱起,转身时还不忘再次关闭那吵闹的音响。
遮羞的伴奏被停掉,周颂宜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鸵鸟似的伏在了叶柏衍肩头,但眼神对视上谢行绎深沉的目光,好像被电流劈了一般,她反应几秒,又想从叶柏衍怀里钻出来。
温热的手覆上她肩头,她腾空一瞬,很快又被抱起,等再次回神已经回到了谢行绎怀里。
低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谢行绎将西装外套盖在了她腿间,同叶柏衍说:“时间不早,我们就先走了,叶总自便。”
叶柏衍皱眉拦住他:“颂宜交给你,我不放心。”
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谢行绎冷笑一声,掀眸望过去,从容不迫地回:“那正好,我也懒得开车了,劳烦叶总把我和颂宜一起送回家。”
没说多余的,只是想告诉他,他们已经结婚了,住在一起,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
如果想起这点,他依旧这么想当司机,那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顺便捎上他,总归都目的地都是同一处,也不需要东跑西跑,来回折腾。
余光瞥见祝月好,谢行绎更觉头疼,祝月好是周颂宜最好的朋友,又是女孩,总不能只把周颂宜带走,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过夜。
想到这,他又望向叶柏衍,淡淡抛下一句:“既然叶总这么爱做司机,那就麻烦您把她送回家吧。”
说罢,谢行绎扔下一串小区名,抱着周颂宜离开了现场。
往停车库走的路上,周颂宜都没说一句话,就连动都没动一下。
本以为她是睡着了,但刚将人放在副驾驶,周颂宜低着头想要系上安全带,但头脑正在冒星星,轻轻松松的一个动作却怎么都无法独立完成。
人都不太清醒,倒还挺有安全意识的。
谢行绎扬唇浅笑,亲了亲她的发顶,随后靠近接过安全带,弯着腰替她扣上:“抬手。”
被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周颂宜怔了一下。
他的西装外套还披在她身上,只留下了一件衬衣,靠近时清冽干净的香气,叫人分不清是衬衫上的气味还是他本身。
周颂宜抓住谢行绎的领带,拽着人靠得更近,随后将脸埋进了他胸膛,吸吸鼻子狠狠地嗅了几下,闭着眼就说:“你能不能抱紧一点。”
照往常,谢行绎应该会直接把她拥入怀中,但今天,他却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推开:“等回家再说,顺便找你算账。”
伸手索求拥抱却被拒绝,周颂宜睁开眼睛不满地,但一睁眼门就已经关上,谢行绎从另一边上了车。
好闻的人形抱枕跑去做司机,周颂宜也不好无理取闹,视线落在披在自己身上西装外套,像是找到了新的安抚工具,她迷迷糊糊间抓着外套闻了一下。
是熟悉的气息,但又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很馥奇的麝香调,并不是她身上常用的花果调。
周颂宜眯眼捧起衣服,不可置信地把脸埋进去使劲嗅了一下。
谢行绎刚系好安全带,见她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来,在不停地嗅着自己衣服,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周颂宜就已经毫不客气地将那件衣服甩在了他脸上。
“你被谁碰了?”
这问题同西装外套一道直直砸下来。
他皱眉反应了几秒,才拎起那件外套闻了一下,确实有一股陌生的香调。
仔细回想来时都碰见了谁,只是几秒,那名蓝发酷女孩的脸就蹦了出来,谢行绎深深叹了口气,理论上不该和喝醉的人讲道理,但也不能由着她往自己头上乱扣帽子。
“刚才等电梯的时候碰见一个女孩找我要联系方式,我拒绝了,顶多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