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讫,她慢条斯理将密信拢在袖口之中,再不搭理金兵,对刘昔道:“卯时初刻前,我需要回五国城,时间非常紧张,请刘大人速速带我去面见完颜将军。”
“是。”
众目睽睽之下,惊魂甫定的刘昔,带着一脸从容的沈春芜离开了。
头目盯着那个狗洞沉默半晌,也是惊魂甫定:“原来,完颜将军还有安插在珉帝身边的细作,差点就耽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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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芜顺利见到了完颜将军,与茹毛饮血的形象不同,他面容儒雅英俊,行止倜傥,看起来像个好人。
但这样一个好人,对沈春芜的来访有着强烈的防备:“本将不曾记得,有安插在珉帝身边的棋子。”
一句话就展露了杀意,穹野之上还非常应景的打了个雷,不出稍息,雨水倾盆滂沱。
感受到完颜宗弼落在自己身上的粘稠目光,沈春芜感受到了那一张衣冠皮囊之下所掩藏的禽兽。
她将密信递上去前:“将军不妨将信拆开,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完颜宗弼剑眉一挑,岔开了密信,里头有两封信,一封信是寄给珉帝的军报,一封信则是空白,里头包裹着一些淡色药粉。
“这些药粉,是牵机药。”沈春芜道,“完颜将军有了它,可以毒死任何您想毒死的人,它无色无味,服用后一个时辰后会断肠而亡。”
完颜宗弼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女子,她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最刻毒的话。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制西辽的毒?”
“我原是大楚太医院院正之女,双亲皆被珉帝害死,我对他恨之入骨,一心复仇,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听闻金国在与大楚交战,我愿意助金国一臂之力。这份牵机药,原本是辽国谍者林德清教我的,他死后,天下能制此毒的人,只有我了,这一份至毒,算是我给将军的见面礼。”
完颜宗弼长久地盯着沈春芜一眼,沈春芜亦是从容澹泊地回视他,眼神沉着洗练。
刘昔夹在两人中间,汗流浃背。
约莫半刻钟后的功夫,完颜宗弼大笑起来,抚掌称叹:“甚善。”
他吩咐一个副兵送沈春芜秘密入城,刘昔也想跟上去,却被完颜宗弼叫住。
沈春芜离去后,完颜宗弼将一小撮粉末放到刘昔面前,只有一个字:“尝。”
刘昔面色一僵。
完颜宗弼何许人也,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丫头片子的话,这就打算拿他来试毒了!
只有验毒,才能彻底博取完颜宗弼的信任。
接下来的计划,才能进行下去。
看着刘昔沉默的表情,完颜宗弼挑挑眉:“怎么,不愿意尝,难不成,这些东西是忽悠本将的?”
刘昔极力克制住身体不发抖,两眼一闭,将这一小撮粉末兑了水,匆匆咽下。
因是咽得太急了,刘昔止不住地咳嗽,四肢也在不断地痉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