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医年过古稀,一眼瞧上去却知其身体硬朗。
“章大夫是王爷向我举荐,想来与王爷的交情不浅,可现在之事与王爷所托无关,我却想请章大夫发誓,接下来无论瞧见什么,都请您在离开之后守口如瓶,至于报酬,只要我能给,绝不还价。”
章太医摩挲着下巴上的白须,郑重点头:“夫人放心,王爷早已交代过,夫人的话如他亲口。病人在何处,领我去瞧瞧。”
柳岚昭将信将疑地点头,她垂下眸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另只手则是挂在腰间,抚摸着藏在腰带下的软剑。
以防万一,她不得不这样做。
柳岚昭掀开床幔的一角,沈如舟面色惨白如纸,身下已经洇开了一片血迹,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微弱。
连见多识广的章太医都不由心惊,他没问柳岚昭前因后果,只从随身箱子中抽出一柄匕首,将他身上诸多布料划开。
柳岚昭敏锐地却瞧见他箱子里面七零八落地堆着许多瓶瓶罐罐,与寻常的医者似乎不甚相同。
“王爷身上的衣服,是夫人绑的?”章太医一边查看伤口,一边随口问道。
柳岚昭言简意赅地点点头:“是,昨夜来不及去寻大夫,只好临时处理一二。”
“行军之际也是同样的法子,是你父亲所教?”
“。。。。。。是。”
章太医轻笑一声,颇为感慨地开口道:“他养出来了一个好姑娘。”
柳岚昭心脏好像被什么捶了一下,狐疑道:“您认得我父亲?”
“王爷不曾告诉过夫人,我过往是宫中的太医吗?”
柳岚昭惊诧,嘴巴圆得都快要塞进去一颗鸡蛋。
她是让沈如舟帮自己找个大夫,却没想过所谓的大夫,竟然是曾经的太医。
杀鸡焉用牛刀啊?
“差不多了。”
半个时辰过去,章太医终于停手。
沈如舟被扎了一身银针,远远看去,像是军营中草扎的靶子一般。
这么野蛮的疗法,柳岚昭有点迟疑:“只是这样,便够了?”
“暂且不必多管,”章太医点头:“夫人不是还有其他的要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