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礼那不露声色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危险的气息顺势蔓延,绷直的唇线也慢慢扬起,却没有一点笑意。
“威胁?”
桑迩直截了当:“是。”
周明礼半眯起长眸,凉凉道:“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桑迩也不否认:“的确。”
“你有人脉,完全可以摆平所有的事情。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联合对家未婚妻,‘囚禁’其精神病姐姐的消息,肯定会传出去。”
“不仅如此,”她顿了顿,又说,“对家的未婚妻还怀孕了。”
周明礼眉尾稍挑:“听起来有些败坏名声。”
“不过,”他勾唇,“我没有道德观。”
桑迩反问:“你是没有,那你的奶奶呢?”
周明礼一怔。
桑迩继续说:“她的身体看起来不好,若是听到这些消息,恐怕承受不住。”
那一刻,她分明捕捉到了周明礼脸上掠过的杀意。
像是为求自保的小动物,桑迩向后撤了半步。
这些微小的动作尽收于周明礼的眼底。
他没有动作,但嗓音冷得不像话:“你在用我的家人做筹码。”
桑迩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点,指尖都微微有些发麻。
她的声线变了样,却仍然吐字清晰:“桑愈也是我的家人。”
周明礼不语。
桑迩道:“我不求将心比心。但看在我把最珍视的东西放在天平上做交易的份上,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屋内陷入了沉默。
也许并没有很久,但这绝对是桑迩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十秒钟。
半晌,周明礼终于开口:“最珍视的东西?”
他无声地扯了下嘴角,满是讥诮的意味。
“原来比起自己,桑小姐更看重你姐姐的性命。”
桑迩不假思索地应道:“嗯。”
“可以。”周明礼突然说道。
“但想要继续,必须按照我的方法来。”
桑迩忽地仰脸。
周明礼睨着她的目光里带着几丝玩味:“从现在起,你不再有主权,只能听命于我,我要你变成一个纯粹的工具。”
他稍顿,微微俯身,“能做到吗?”
桑迩不自觉地凝滞一瞬,旋即敛去了所有的迟疑。
“能。”
像是溺水的人在激涛骇浪之中抓住了一块浮木,纵使其上覆满荆棘,她依旧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