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激动,嗓音抖了,手也颤抖,大拇指来回擦拭她的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我不干净?”
连续问了三个“知不知道”,他也崩溃了。
许久回过神,他双目发红,看着宁杳的唇,很轻的又擦一下,颓然放下手:“杳杳,我不干净。”
宁杳问:“我亲你,你难不难受?”
风惊濯双唇发抖,摇头。
宁杳点脚,离他更近仰视:“如果是我,你会不会觉得干净一点?”
风惊濯痛苦地望着她。
宁杳说:“濯儿,我也喜欢你,你娶我为妻吧。”
风惊濯闭上眼睛,再睁开,仰头看天空。
天上一轮弦月,弯角都锋利,只入目看着,也割的他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到这一步,宁杳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她甚至不敢碰他,好像轻轻一碰,他就会碎掉。
好久,听见他呢喃:“杳杳,杳杳。”
“我在呢。”
他说:“我的附骨锁解了。”
宁杳一愣,进而喜上眉梢:“真的吗?真的吗?什么时候……你怎么解开的?怎么没早点告诉我?”
风惊濯低头,目光似悲恸,似狂喜:“刚刚。因为你是真的。”
“什么我是真的?”
他声音很低:“想做我的妻子,是真的。见过我最不堪的样子,却仍真心待我、想做我的妻子,附骨锁……就会解了。”
这么清楚,之前还骗她说不知道。
算了,这也不重要,宁杳实在为他开心:“解了就好,太师父都没办法的东西,我还发愁呢,太好了,以后你就不会为这个难过了。”
“我不明白……”附骨锁解了,他却还是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宁杳实话道:“濯儿你很好啊,你值得被喜欢。”
抛开世俗身份,抹去一切过往,他们两个人灵魂中、骨子里流淌的东西是一样的。宁杳特认真:“咱俩合适,你信我,真的,你考虑考虑呢。”
风惊濯深深看着她,许久,再忍不住心中涌动,展臂紧紧抱住她。
“杳杳,我……我想告诉你……”他颤声,几乎强忍泪水,“我中百媚生,意识不清时,就损毁容貌自保……你那天看到的云影,真的就到那为止,我没有碰过她们的身体,真的,你相信我……”
宁杳拍拍他的背:“我信你,你说我就信。”
风惊濯闭眼,双臂回收,发了疯般将她拢在怀里。
他说:“我、我想……我想……”
宁杳看他,他眼睛湿漉漉的,一片纯澈,像小狗一样认真忠诚:“你想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
从前他不敢,但心中又怎会没有奢望,没确认她的心意,他怎敢视她为妻这样亵渎她。
可在这一刻,关押困兽的牢笼被她拆的七零八落,他再压不住难以填平的欲壑,一字一顿,痴拙告白,虔诚如泣血结契:
“杳杳,你是我唯一的妻,我永不负你。”
一念之变,他心脏微微一动。
他不知道,那里已悄然生出一片鳞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