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舔舔嘴唇,视线挪到贺勐义脸上说:“谢谢,现在几点了呢?”
贺勐义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六点过,饿不饿?”
傅琢摇头,但是一动脑袋,脑浆都晃了起来,他立马打住,好笑地问:“我脑子有摔坏吗?”
“没有,脑震荡而已,你别动它,会好的。”
贺勐义给傅琢擦了擦下巴,就在他旁边坐下了。
傅琢低头看身上果然又插满了医疗仪器,但是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也没有特别的情绪。
“我想跟你说件事。”傅琢轻轻说。
贺勐义倾着身子,靠在床边才听清傅琢的话。
“嗯,你说。”
傅琢的头缠着纱布,失了血色的皮肤像脆弱的白瓷,贺勐义想着他说什么都给他办。
“我们要不离婚吧?”傅琢移开了视线,不敢看贺勐义的脸。
半晌后听到贺勐义仍四平八稳的声音说:“你之前不是说了离婚的事依我吗?”
傅琢抬眼看他,沉沉的眸子正一动不动看着他。
傅琢忍着没有躲开,说:“我们离婚没有任何坏处,或者,我们可以不公布。”
“也没有任何好处,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呢?”
“不,我可能活不了几年,何必要用婚姻把你和我绑在一起。”
贺勐义眼角一跳,后槽牙都咬紧了。
“有什么关系呢,我也是要死的,人都是要死的。”
傅琢拧着眉头,气道:“那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了呢?”
“谁?”
贺勐义压着喉头的一声谁,房间立马沉了下来,连呼吸也慢起来。
我大学很多青春昂扬的同学们,我充满个性的朋友们,甚至王兑公司帅帅的明星们,那么多可以选择的人,好多理由在,但傅琢硬是在贺勐义的眼神下说不出话来。
他微微叹口气。
算了,就依他吧。
或许真的就只有几年的光阴,何必现在就闹得他不开心。
而且喜欢也不一定长久,也许过段时间就不感兴趣了……
傅琢用还完好的左手捂着心口。
贺勐义立马倾身问:“这里不舒服吗?”
他瞧了一眼心电图,准备去按动专护医生的铃。
“不用,就是想再休息一下。”傅琢闭上眼,隔绝那令他心慌的眼神。
贺勐义给他掖好被子,安静地坐在旁边守着。
傅琢好像真的睡了过去。以防他醒来饥饿,贺勐义让阿姨在家熬了粥给他带来。
李簿处理好傅琢的老师同学,并将人送走后回来跟贺勐义汇报。
“扑倒傅琢的学生与傅琢并没有交际,他的同学说这是个意外,那个学生也骨折了,他主动提出赔偿,贺总您看需要吗?”
两人在病房外交流,李簿猜不准贺勐义的想法,作为私人助理,他并不了解贺勐义的生活,或者说他并没有多少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