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静笙脸上的笑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就如同她的心一样,“阿浅,我也爱你。”“我知道。”苏浅紧紧抱着怀里的,如嘱咐一般郑重的说道,“静笙,你要记住,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苏浅这话说的很突兀,让静笙心中犹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正疑惑之际,毡房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静笙警惕的站起身,将苏浅护在身后。毡房的门被暴力破开,火把的光,纷纷照亮,穿着甲胄的北狄兵士们闯了进来。静笙死死地护着身后的苏浅,看着这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满脸的戒备。可下一刻,看着跟在兵士后面进来的高大男子,脸色一下白了下来。银色的甲胄,浮雕着白狼的图腾,那是隶属于北狄草原上赫赫有名的白狼军。为首的中年男子,伟岸壮硕,有着北狄男子特有的粗犷豪迈,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一道疤痕从额上划过眼角。“小舅舅……”静笙心虚地唤了一声来人。尔绵赛罕看着自己的小外甥女,以及静笙身后,那个拐走自己小外甥女的女人,脸色沉得厉害,随即便冷冷的对自己的属下们命令道。“都抓起来。”萧萧春雨密还疏,景象三时固不如。春天的第一场雨落下,通往王都的栈道上,醒目的银甲骑兵浩浩荡荡,白狼图案的旌旗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飘扬。队伍中间,一驾不起眼的马车,被兵士围了个严密。马车中,只有静笙和苏浅。越是接近王都,静笙就越紧张。“阿浅!”静笙紧紧握着苏浅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反观苏浅,却一贯的从容镇定,她回握住静笙的手,温柔的安慰道。“别怕,没事的。”“怎么会没事?”静笙急得语无伦次了,“母后她会不会伤害你?要不,我们突围出去!我跟他们拼了……”手指轻轻点住了静笙的唇,也将那些慌张的话语给止住了,苏浅笑着道了一句,“傻话。”“你怎么还笑啊?!”静笙快急哭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静笙可记着,母后每每提起苏浅,那冰冷冷的模样。“没事的,”苏浅轻轻抚上静笙的脸庞,“我向你保证,我会没事的。”“可是……”“静笙!”苏浅打断了静笙的话,“尔绵太后是你的母亲,不要和她置气。”“?”这风马不相牛及的话,让静笙一头雾水,却见苏浅看着她,非常认真的说了一句。“不要和你母亲争吵,不要伤你母亲的心。至少……这段时间不要!”“为什么?”静笙并没有得到她的答案,因为马车停了,她们已经到达王廷了。“我们到了,下来吧。”马车外传来尔绵赛罕的声音,静笙忍不住紧紧抓住苏浅。苏浅拍了拍静笙的手背,带着她下了马车。马车之外,重兵把守,没有给她们一点缝隙可逃。“公主先送回寝宫,她……”尔绵赛罕看着静笙旁边的苏浅,头疼得想拍额头。“先送到密牢中去。”“阿浅!”眼看着孔武有力的侍卫上前带走苏浅,静笙惊慌的抓住了苏浅的衣角。“放开!”尔绵赛罕看着那只抓着苏浅衣角的手,冷冷的说道。“我不放!”静笙毫不畏惧地冲着自己的舅舅嘶吼。静笙的话才刚落,只听见“唰”一声,苏浅雪白的衣角应声而断。尔绵赛罕冷着脸,将刀收入鞘。“你该庆幸,你抓的是她的衣服,而不是她的手。”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静笙不禁攥紧了手中残破的衣料,她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若她再敢挽留,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苏浅。尔绵赛罕,她的小舅舅,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恶过!男人身上的冷厉,让空气仿佛陷入胶着一般,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打破这一份窒息静寂的,是苏浅。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打开了那攥得几乎僵硬的手掌,将那片被强行划开的衣角拿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那支叫做比翼连枝的簪子。银器的冰凉感觉,在掌心中特别突兀,静笙看着面前即将被带走的恋人,眼尾泛起了红,“阿浅……”“这支簪子,你先帮我保管着,”苏浅伸手,掌心贴在静笙的脸,拇指轻轻擦拭着静笙湿润的眼角。“我会回来拿的。”说完,苏浅也不需要侍卫的押解,泰然跟着侍卫离开。看着苏浅被侍卫带走的身影走远,静笙红着眼眶,冲着尔绵赛罕问道,“舅舅,你们是要我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