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年松田丈太郎在全国轻量级比赛中排名一直稳定在前四。不管是他本人还是教练,都认为他是拥有夺取排名第一的实力的。
只是似乎他这些年的比赛运一直不太好,赛前赛中总是会发生点这样那样的意外,让他与第一的金腰带失之交臂。
——他原本是想在拿到立本第一的称号后再次向美惠子求婚的。
松田丈太郎今年已经36岁了,没有意外的话明年就要退役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松田丈太郎有些焦躁。
四分之一决赛,松田丈太郎顺利晋级。
半决赛开始那天,他罕见的紧张到想吐。
勉强自己吃下午饭,实在坐立难安的松田丈太郎为了躲教练,午休时绕去隔壁街的储物柜。
打开储物柜后,里面是一包他从事先寄存在那里的银峰香烟。抽出其中一根夹在耳朵上,剩下的还放回了储物柜内。接着顺手在路边报刊亭买了一盒火柴,就一头钻进了体育馆附近人迹罕至的小巷内。
他当然知道运动员是不能抽烟的,吸烟会影响心肺功能。他也只是在年轻叛逆的时候抽过一小段时间,以及第一次从美惠子嘴边听到“离婚”这个词时没控制住猛抽过一次。
他手里的这包烟还是几年前“银峰”第一次上架时,在长野那边的车站纪念品商店买的。都好些年过去了,烟盒里的烟基本还是满的。
当火柴棍划过盒子侧面的红磷涂层,一点橙黄色的小火苗在阴暗的小巷内亮起。
松田丈太郎嘴里叼着香烟凑近火苗,将烟引燃后,火柴棍被他随手摇熄了焰火丢在了地面上。
他一手将剩下的火柴盒塞进裤口袋,一手将叼着的烟夹在食中两指之间取下。
他没有抽,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根香烟在空气里燃烧的样子:在那丝丝缕缕的青白色烟雾里、在那烟草与薄荷混合的气息中,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宁静。
待香烟快要燃尽时,松田丈太郎捏着滤嘴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墙上按熄它后松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小巷、走进阳光里,去迎接属于他的战场。
而他身后的那个烟头,仅在墙面上停留了半秒,随后就被风吹落,滚进了未知的角落。
042
“所以你那天在小巷里其实是躲着抽烟了?”毛利英理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反问确认道。
“我说了我没有抽烟!”会面室玻璃墙另一边坐着的男人激动地反驳,惹来门口的看守警员上前警告了一番。
“抱歉。”毛利英理临时摘了眼镜,捏了捏山根安抚道,“是我刚刚用词不准确。”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她这两天总是很容易感到疲惫,白天偶尔也会出现精神不济的情况。
而另一头的男人看上去远比她更加憔悴颓废——眼下的松田丈太郎只在看守所关了几天,就变得胡子拉碴、容貌枯槁。
他显得神经质地抬起双手挠起已经很乱糟糟的头发,银色的手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用有点颤抖的语气问:“我家那边……就守和来了吧?有没有其他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