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都是这么说,可谁能知道盛家真正的情况呢。
秦宝姝明白,事已至此,外祖母是真心相中盛三,自己再说什么也晚了,也起不了作用。
她抿着唇没说话,盛立涛终于赶了过来,进屋就给冯老夫人深深揖礼,抱歉道:“方才晚辈不小心冲撞了秦姑娘,还请老太君责罚。”
说着居然是撩了袍子又要跪。
冯老夫人拍拍外孙女的手背安抚,没阻拦他跪下,反倒扬声说:“是该罚!宝儿在我身边多年,别说磕着碰着,就是头发丝都没伤过!”
“再有下次,老身可就真要越俎代庖,替你母亲教训你了!”
这番话说得严厉,盛立涛连声应是,嘴里还不断说着抱歉的话,一点儿也瞧不出来方才在游廊上的异常。
秦宝姝哪里不知道外祖母虽然是在给下马威,是在为自己出气,但这些只是告诉盛三,她以后嫁过去是有冯家人撑腰的。
说到底,还是想要撮合这门亲事。
她的一颗心沉了又沉,以至于外祖母和盛三又说了什么,到后面的郎中过来给她看伤,都是神游在外。
好不容易熬到来明面来送礼、实则是来跟她接触的盛三离开,她借口手疼,给外祖母笑着说会回去考虑亲事,焦急脱身离开。
冯老夫人望着外孙女逃也似的背影,长长叹气一声:“宝儿要和我生分了,都跟我撒谎了。”
拂风刚出了颐安堂,就不解地问:“姑娘!奴婢觉得那盛三公子不太对劲,您怎么还跟老夫人说考虑。”
秦宝姝忍着肿痛的脚,快步不停,一路往伯府的西边走。
“他何止不对劲?我昨儿就发现了,他说话之前,盛夫人会扯他袖子,他才开口。”少女深深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冷静,“刚才在游廊,他身边跟着的丫鬟也是扯他袖子,他就说话了。到了外祖母跟前,那个丫鬟在进门前,还是扯了他的袖子!”
“不扯袖子他就不会说话了吗?”
经她一说,拂风这才注意到盛家人是有这个小动作,只是先前见了没多想。
“谁知道呢,而且他极少出门走动,肯定有问题!”秦宝姝走得额头都冒了汗,眼见西北角的跨院近了,心情才轻松一些,“但我们去查不是很方便,估摸着盛家人也防备着,我们请珩表哥想想办法。”
“……不是方表哥?秦表妹这又不避嫌,不怕他人瞧见误会了?”
她身后传来清润的嗓音,带着一份阴阳怪气。
秦宝姝被吓一跳,回头就瞧见走路没有声音的方瑀珩。
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袍,芝兰玉树,手里好像拿着一封信,像是外出刚回来。眼尾半挑着,正似笑非笑地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