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走后,嬷嬷踟蹰问道:“公主……难不成当真要叫杨家那个进门……?”
昭阳脸上已经不复和善,冷笑一声,“我倒不知道我教了这样一个好儿子,满心满眼都是别人。”
嬷嬷闻此,也知昭阳心中憋闷,恐怕将才说的话当真是哄杜衡的,可杜衡显然是当了真啊……
她还是问出了口,“可是公主将才答应了世子爷……若真说了亲,可如何是好啊,这还能悔吗……”
“呵,悔?他都用命来逼我,我还能不应他吗?无非是仗着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便无法无天。无妨,动不得他,难不成我还动不了杨家那个吗。说亲便说亲,但谁又知道说了亲后会出什么事情呢。”
也没几日,国公爷杜呈的生辰宴很快便到了。
这日的天气十分晴朗,彩云悠悠,阳光明媚,光是空气都闻着清新了些许。
寿辰嘛,本也就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最最重要的便是人情往来,活络感情。
国公爷四十八岁的诞辰,杜府也摆了盛大的席面,加之杜呈这人,无党无派,清流、杨党的人,凡事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多少少也都会给些面子上门贺寿。
当杨家的马车出现在了杜府门口之时,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了一股看好戏的样子。
京城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有什么风声,左右都逃不开谁的眼。
杜、杨两家相互来往的事情,旁人又怎么可能不去好奇。
今日杨奕被景晖帝喊去了宫里,没能参与此次宴席,只杨风生带着杨水起来了杨家。
马车上,杨水起掀开帘子便能周遭之人肆意打量的神色,她对着一旁坐着的杨风生抱怨道:“看吧,哥哥和爹爹惹出来的事情,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我们要同杜家结亲了似的。”
这话说是抱怨,实是试探。
近来杨奕和杨风生二人之间的举动,实在是闹得她心神不宁,她自己也摸不准他们二人究竟是想如何,才故意说了这话试探。
杨风生昨日理着醉红楼的事情,因为军饷那一事,不少的人上书弹劾杨奕,将所有的过错全推去了户部的身上,没法子,杨风生只能抓些人,堵了他们的嘴巴。
不堵他们的嘴,杨党下面的人又要闹了。
里里外外不是人,这个首辅也实实在在是难做。
他有些疲惫,听着杨水起的话,也没打算继续隐瞒了,只是阖着眼淡淡道:“嗯,是要结亲。公主那边松了口,你就嫁去吧,今日这门亲事就要说下。”
既然昭阳松了口,那么这件事情早说早叫人安心,寻了国公府的庇护,杨奕和杨风生二人才能放心。
许是没想到杨风生竟然这么直接,杨水起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这些话,慌了些许,“什么就结亲了?为何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要结亲了!公主松口又算是什么意思,她松不松口的又同我何干,她松她的口,我又没叫松口!是我要成婚,又不是你们成婚,为什么我都不曾先答应,你们倒先替我先答应上了!”
难怪呢,难怪这几日杜呈和杜衡来得这样频繁,又难怪,难怪杜衡总是有得没得来找她说些话。
原来真是打了这样的算盘!
杨水起越想越是委屈,她道:“骗子!你就是个骗子,还说什么天下无双!”
她的声音显然已经带了哭腔,“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天下无双的人,你既然寻不到,我不嫁人便是了,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随随便便给我找个人嫁了。”
杨水起的眼眶已经的红了几分,带了些许的湿意。
天下无双。
杨风生无奈道:“能待你好,那便是天下无双。杜衡这人,绝对没有你想得那样不堪,何不试试呢?”
杨水起只不断摇头,争辩道:“待我好?凭什么就说他待我好?他做了什么?不过是往家里跑了几趟,便叫哥哥以为他是死心塌地了!为什么?你们究竟有多不爱我,才会觉得他这般就是已经为了我好!”
她真的不能明白,太廉价了些吧,光是跑上这么几趟,就叫他们觉着杜衡是个良配。
他还没有当初她追萧吟那样一半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