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暧昧不清。
杨和得到了答案,自然是不敢再度为难了。
沈谦遇这会子看向钱筱:“钱总。”
钱筱:“在。”
沈谦遇:“我听说小满所有的工作都被停了,这是怎么个事?”
钱筱连忙顺着竿子往上爬:“是我手下的人没和杨总手下的人协商好,这不是中间出了误会嘛,是吧杨总。”
杨和:“是是是,我手底下都是一群混饭吃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我回去就把他们都开了。”
沈谦遇不着痕迹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往后我们小满还得靠两位多多照顾,杨总人脉广资源多,往后有用得上我们小满的地方,您尽管招呼。钱总培养新人方面手拿把掐,还望以后,多多给机会。”
他以茶代酒,举了杯子。
这话看似谦卑却哪哪听上去都是威胁。
杨和和钱筱哪里受得起,在桌面乒铃乓啷的声音里各自给自己斟了酒,一饮而尽。
酒局喝到后头,杨和惦记着送礼和维护关系的事,沈谦遇接了几句,就打发苏资言去对付他。
钱筱见原先为难的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找了个理由带着陈薇薇等其他的人先撤了。
于是偌大的酒店包厢里,就只剩下叶满和沈谦遇两个人。
三十六层的高楼装的是毫无遮挡的落地窗,从上望下去,可以看见璀璨的灯火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整个屋子里暖意洋洋的,暖黄色的灯熏出冬天独有的那种干热又刺骨的感觉,在一扇窗户隔绝的里头和外面,很是矛盾。
叶满喝了酒,现在她的脸红坨坨的,有点像葡萄酒渍落在手边洁白的餐桌布上。
她没再动筷子了。
身边的人没吃多少,只管着自己喝茶了,见她没动静,回头问她:“吃饱了?”
叶满摇摇头:“本就不太饿。”
他放下茶盏来,身体微微往后仰,是一种没有外人在他自己的更放松的姿态。
叶满却还端坐在那儿,她胸腔里的心跳因为酒精而加快,但面色上的她却保持着平和的语调:“您怎么来了?”
沈谦遇:“我看上去是随口一说不兑现承诺的人吗?”
他说的是他们约定过这事他来帮忙处理。
叶满:“那您怎么知道时间和地点的。”
沈谦遇:“总不是等到你来告诉我的。”
他不正面回答,叶满微微有那么一点点泄气,但又想到凭他的“本事”,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事和平解决,总是要谢谢他的。
叶满:“谢谢您,沈先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她是诚心想过报答的,奈何她身无长物,也无利他之物。
沈谦遇却从西装兜里掏出烟盒子来,他侧头,想点火,眼神掠过叶满的脸,随即又把拿出来的烟盒子放在旁边,没动。
沈谦遇:“你就当我乐善好施吧,去年中秋去浮光寺,老主持说得积点功德。”
是在她这儿积功德了。
叶满眼神落在他的烟盒子上,又恭敬说道:“您可以抽烟。”
“谢谢。”大约他就在等这句话,拧火侧头,一瞬间青烟乍起,他在依稀缥缈的云层后面拧着眉头,叼着烟,添了几分匪气,“让你道歉,可有不舒服?”
叶满摇摇头:“没有。场面总是要过。往后还会遇到,不要和人树敌。”
“嗯。年纪不大,看人看事倒是通透。”他语气里略表赞赏。
“过了今晚,他应该不会难为你。”烟的星火在他指缝间一闪一闪,像是谁的心跳。
叶满:“还是谢谢您。”
沈谦遇一哂:“说了多少次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