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伸手想要将燕纾扶起来。
“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自己不珍惜也就罢了,能不能珍惜一下我的心血。还有,什么小师傅,我叫松一,我已经快要及冠了,不小了。”
他扶上燕纾的手臂刚要使力,却见下一秒,面前的人借着他的手轻轻一按,衣摆一翻,重新坐回了床中央,不着痕迹地拂开了他的手。
松一愣了一下,为他难得的听话感到有些茫然:“你。。。。。。这就坐回去了?”
“来者即是客,客来了,我岂有不坐好的道理。”燕纾笑眯眯地开口,冲着松一微颔首。
“多谢小——师侄。”
松一被哄的一愣一愣的:“哦。。。。。。那好。”
他话音刚落,忽然意识到燕纾又没说真话:“不对,你谁啊?谁就是你师侄了?而且你要真这么尊重我,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坐好?”
燕纾捂唇咳了咳,笑着没有说话,松一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拿过旁边的白瓷碗。
下一秒,便听燕纾坚定开口:“我不喝。”
松一:?
松一:“。。。。。。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药啊。”燕纾微微凑过去闻了一下,又迅速往后撤了撤。“北沙参、麦冬、玉竹。。。。。。。沙参麦冬汤加减的药方。”
他一边说着,一边嫌弃地往后又缩了几分:“又苦又没用,我不喝。”
松一被他一连串的话语整懵了:“你怎么对汤药这么了解。。。。。。。不对,我的药怎么就没用了?”
他反应过来什么,瞬间跳了起来:“我的医术可是刚入门时就得师父亲口夸赞,虽还算不上顶尖,但至少是上乘——”
“上京洲掌门,十二岁掌握所有存世毒理,十四岁炼出已绝世的毒药,十六岁自成一套毒理体系。”燕纾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开口。
他抬起头,语气似乎带着一丝骄傲般,似笑非笑地望向松一:“上乘与顶尖,差别可不止一线。”
松一涨红了脸,无声地张了张嘴,似乎是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燕纾满意地缩回被窝,等着面前的炮仗当场自燃气急败坏离开,或者被这一盆冷水浇的哭哭啼啼出去找师父抱大腿。
——反正终归能跑出去免他喝药。
没想到下一秒,却听面前的人万分狐疑开口:“你怎么对上京洲掌门的事这么了解?你真的不是瞎编的吗?”
。。。。。。。。这孩子脑子是缺根筋吗。
燕纾一时间不知道给出什么反应。
他眨了眨眼,忽然凑近松一,冲着他勾了勾手。
松一下意识凑近,下一秒只听燕纾小声开口:“其实我是上京洲掌门的。。。。。。。。狂热追随者。”
松一:“。。。。。。。你就是瞎编的吧!”
燕纾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对上京洲掌门仰慕已久,苦于一直没有机会靠近,只能一点一滴了解他曾经过往,努力追随。。。。。。。。”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门口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你要追随谁?”
燕纾的声音戛然而止。
谢镜泊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神情有些复杂的松竹。
旁边的松一退后半步行礼,燕纾眸光微闪,只愣了一瞬,立刻笑眯眯改口:“当然是追随宗主您呀。”
松一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引来松竹一阵皱眉。
谢镜泊缓步走上前,盯了燕纾几秒,忽然冲着旁边的松一伸出手。
松一愣了一下:“宗主,您是要什么。。。。。。。”
“药碗,给我。”谢镜泊低声开口。
松一此时才想起来,他来这里的初衷是要让燕纾喝药。
他瞪了燕纾一眼,转头望向谢镜泊迅速开口:“宗主,还是我来吧,这个人奸险狡诈,惯会用小伎俩拖延,我按着他先把药灌下去,您再继续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