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的陈辉鸣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那?张宽大厚重的御案之后,龙袍上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似欲腾飞。他身姿依旧挺拔,面庞冷峻,目光专注地审阅着?手中的奏章。
“臣保宁府通判林泽奉旨回京,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林泽掀起衣袍行礼。
陈辉鸣将御笔暂搁,放下奏折,抬眼看向林泽所在的方向,“爱卿请起,赐座。”
林泽谢恩后,趁机用余光往御座看去。三十多岁的陈辉鸣五年的变化竟然不?大,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以及更有皇帝威严外,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
“五年不?见,你看着?老成?不?少。”陈辉鸣视线扫过林泽的胡子,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如同?老朋友一般熟稔。
林泽听得这句话都恍惚了?一瞬,回过神来回到,“陛下却风采依旧,令人羡慕。”
陈辉鸣起身,朝他招手:“朕批折子累了?,你随我出去走走。”
林泽心塞,你坐累了?,我可是?走累了?。
“是?,微臣遵旨。”
林泽跟上去,御驾来到御花园。
正值盛夏,蝉鸣阵阵,御花园却似一方清凉仙境。踏入其中,满目繁花争奇斗艳,牡丹绽露雍容,花瓣层层叠叠如绫罗堆砌。
林泽跟着?陈辉鸣沿着?白玉铺就得小径走,所到之处被茂密枝叶洒下的绿荫遮蔽,漫步其间,凉意沁人。
“再跟朕仔细说说你在保宁府做的事吧。”陈辉鸣回头说道。
林泽对这个?问题是?早有预料的,将重点事件按时间顺序一一罗列,但又比在信中跟他说的增加多一些细节。
即便林泽是?个?不?折不?扣的理?科生,说话很讲究逻辑与简洁,五年的事还是?讲了?两个?多小时。
陈辉鸣面上一直淡淡的,却难掩专注之色。剑眉之下,一双眼睛不?时看一眼林泽,目光深邃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随着?林泽的讲述,偶尔会问一两句。
后面走累了?,大家在一处亭子里坐下。
石桌上摆着?时令鲜果,宫女?太监们?手持扇,轻轻扇动?,为休憩的主子驱赶暑气。
“依你之见,能否有第二个?保宁府?”陈辉鸣若有所思问道。
林泽往他肩膀处看了?眼,这个?问题他早有思考。
若是?从前,林泽绝不?犹豫说出来,因为陈辉鸣是?个?很大方的领导,只要有贡献,钱、房子、资源、地位都能给你安排明?白。但是?这五年他的做法让林泽很疑惑,付出和收获在陈辉鸣这里还能成?正比吗?或者再往坏一点的方向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对陈辉鸣造成?某种威胁了??若是?如此,那?么越聪明?意味着?离死亡越近。
千头万绪理?不?清,但是?林泽还是?希望通过技术发展让这个?国家的普通人能够过得好一点。
“陛下,臣认为是?可以借鉴的,但不?能全然照搬。以为当下各州府民情各异,宜因地制宜,发展契合本地之产业,兴手工工坊群落。如此,一则可使百姓有生计依托,二则能令商贾有利可图,激发其锐意创新?,提升物产产量。然此间关键,在于朝廷把控政策之松紧。
政策过严,恐商贾畏缩,工坊难兴,百姓亦难以安居乐业;政策过松,或生乱象,赋税无?着?,难收实效。故而需精准施为,恩威并济。于工坊初创,可予商贾适当扶持,减赋税、供场地,使其轻装上阵,大胆开拓。待产业渐成?规模,再依情适度增税,以充国库。
且各地工坊大兴,无?田农户、流浪之人便可投身其中,各安其职,既得温饱,又添人力,朝廷也可收揽民心。陛下圣明?,若依此策推行,必能使我朝繁荣昌盛,万民归心,望陛下斟酌定?夺。”说完后,林泽莫名放松下来,感?觉这一趟最重要的事情办成?,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