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心里的支撑轰然倒塌,身体瞬间冰凉,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死了他真的死了豆大的泪水滚滚而落,胸口似有浪潮排山倒海而来,剧烈的撞击,疼的她喘不过气。“宋观,你不能死,你欠我的还不曾还,你不能死!”她猛烈地摇晃男子的身体,泪水越滚越凶。忽然,宋观咳了一声,幽幽醒了过来,见她在这里,愣了愣,眸中泛起一丝复杂。“你怎么会在这?”姜玉微眸光一亮,张了张嘴,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似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激动的心绪瞬间湮灭。她抹了抹眼泪,拳头一攥,决然起身。“玉微”身后传来男子虚弱的声音,她脚步一顿,嘴角泛起一丝凉薄,这还是他吃定了她姜玉微心头一刺,眼里泛起一丝泪意,甩开胳膊继续前行,不料宋观却猛地搂住她,紧紧贴在她背上。“别走。”这一刻,他的声音多分低哑。感受着身后坚实的胸膛,姜玉微的心越绞越痛,从胸口漫到每一寸肌肤,泪水也越发汹涌。“宋观,你凭什么?”宋观背上一僵,胳膊拢的更紧了。“对不起。”他叹了叹,语声复杂。只三个字,姜玉微心上的壁垒瞬间崩碎,痛意伴着潮水笼到她眼中,化作汹涌的泪珠。“混蛋,大混蛋!”她转过身子,一下一下捶着他胸口,似是要把所有委屈与愤怒都发泄出来。她真的好恨自己,明明都决定回燕国,可他只说句软话,她就再也迈不开腿了。就好像自己的心被攥在他手里,一旦他收紧那根线,她就不得不回来。为何她这么没有骨气,这就是所谓的情吗?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宋观眸光一软,轻轻握住她的手。“好了,再打,我可就回不去了。”说着,咳了咳,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姜玉微目光一紧,忙抓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了?”宋观抹了抹嘴角,淡然道:“受了点内伤,不碍事,不过你要是再打我,可就说不准了。”姜玉微抿了抿唇,继续强行,脚步却放慢了不少。宋观唇角一扬,拉住她的手。她身子一僵,本能地挣了挣。以他现在的情况,要挣开是轻而易举的,可她就是没挣脱。宋观眼里浮起一丝笑意,身姿挺的更直了。过了一阵,二人终于出谷,刚到外面,不远处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三妹!”姜玉微一震,回身看去,见山道尽头走来大队人马,为首之人正是她二哥姜重楼,宝枝、宝月还有星辞都在期中。看到他们,她惊喜万分,连忙跑过去抱住姜重楼:“二哥,你们怎么来了?”姜重楼拂着她的头发,满脸疼惜:“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个男人竟然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若不是宝月她们回燕国找我,我都不知道。”“哎,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的下”“二哥”姜玉微目中露出一丝歉疚。他扫了扫宋观,眉头一蹙,绕着女子打量了一番:“怎么样,你没受伤吧?”姜玉微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殿下伤的很重。”姜重楼松了一口气:“你没事便好,他一个大男人受点伤死不了。”“”又寒暄了两句,众人正要出发,却见宋观身子一晃,晕倒了,姜玉微一惊,赶紧扶住。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她这才知道,刚才他只是在硬撑,刹那间,心头一刺,又生出一丝怜惜。回到营地时,已是傍晚,经军医诊治,宋观全身外伤大小十余处,脾脏受损,幸而都不是致命伤。安置好宋观,姜玉微走到账外,握住宝月二人的手:“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二人连忙摇头:“公主说哪里的话,我们只是传个信罢了,倒是公主你,万里迢迢来找殿下,他却那样对你,我们真是气死了。”今天她们半路上遇到星辞,这才知道这边的情况。姜玉微叹了叹:“我知道你们心疼我,可谁让我喜欢他呢,这就是我的命吧”“公主”“好了,你们奔波了一路,早些歇着吧。”“嗯。”二人离去之后,姜玉微转身进帐,见宋观依旧昏睡着,便走到床畔坐下。望着烛光中男子沉睡的面容,她心里似被刀划出一道口子,生出隐隐的痛意,手不自禁地拂上他的脸,顺着眉眼一路滑到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