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策之面无表情看向萧挽,显然在等萧挽的结果。
萧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还没开口,宣政殿外忽然跑进来一个人,正是?在众人眼中被罚闭门思过的宋祁。
他?仍是?暗部之首,帝王心腹的核心,即便在被罚在家中?时,无?诏进宫面圣,也无?人敢阻拦。
宋祁紧蹙着眉,穿着一身常服大步流星进入殿内。
“陛下?,出事了。”
虞策之拧了拧眉头,好一会儿视线才?从萧挽身上收回,“什么事。”
“臣这几日?按照陛下?的吩咐,一直让暗部密切监视各个朝臣府邸,尤其是?年?轻朝臣以及和舒家有旧交的老臣,今日?暗卫来报,说最近萧挽府上总有可疑人员出入。”宋祁如实道。
“什么可疑人员,我?府上侍从出入往来也成可疑之处了吗?”萧挽冷声驳斥。
宋祁看她一眼,“眼线来报,就在刚刚,十数人作丧葬打扮,抬棺吹号从萧府后门离开,他?们声称是?萧尚书养父过?世,在府中?停灵时间过?长,必须今日?出城下?葬。”
萧挽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她噌的从地?上站起,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什么?我?养父十年?前就死?了。”
这下?子,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其中?以虞策之为最。
他?的脸色堪称五彩纷呈,身形也跟着晃了晃。
一时之间,他?头痛欲裂,原本没串通的逻辑因为宋祁和萧挽的反应,霎时都想明白了。萧挽窝藏舒白,一直帮舒白把他?骗得团团转。
虞策之本就低热才?退,如今被接二连三的消息一激,气血上涌险些昏厥过?去。
宋祁眼疾手快扶住虞策之的身体,连忙说:“陛下?息怒,保重身体要紧。”
虞策之顾不上责问萧挽,咬牙问宋祁,“截住丧葬队伍了吗?”
“属下?没有权限调动禁军和城门看守,但已经命暗卫在队伍后面悄悄跟着,有风吹草动随时来报,另外属下?的人在尚书府中?找到了雕鸮,那雕鸮伤了翅膀,但还能飞,也放出去跟着丧葬队伍,绝不会跟丢。”
即便听宋祁此言,虞策之高悬的心仍旧没有放下?,他?浑身发颤,在宋祁的搀扶下?厉声道:“能在京城里偷龙转凤的人只有江音,她此举分明是?在跟朕下?决战书,你现?在调所有暗部过?去,万事皆以护住夫人为先。”
“属下?明白。”
“这一次暗部必须看好夫人,绝不能再让她跑了。”
“是?。”
虞策之看了眼跪着的众朝臣,对宋祁继续道:“还有一事,你附耳过?来。”
宋祁凑到虞策之身边,听了他?几句耳语后,神色微变,“陛下?,不可。”
“按照朕的意思去办便是?。”
黄昏悄然而至,月出于京郊东山之上。
舒白隔着木制栅栏,望着圆月冷静思考着。
东山背光面的半山腰上有一处废弃的山寨,这处易守难攻的山寨应当是?江音最后的据点。
从她选择倾巢而出攻入尚书府开始,她就已经放弃了所有埋在京城里的暗桩,由暗处转为明处,和虞策之公然叫板。
江音所有的举动都存着死?志,而一个心存死?志的人,在舒白看来是?最棘手的。
她双手被粗绳绑在身后,和陆逢年?一同?坐在牢房的稻草堆上。
陆逢年?同?样被绑了双手,状态却很差劲,看上去半死?不活。
早就藏好的刀片一直握在手里,但舒白半炷香前才?开始磨手腕上的粗绳。
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思考对策,她必须有一个周密的计划,确保自己在拿到江音的调符和兵符后还能全身而退。
隔着木制的栅栏,她听见不远处传来游左抑制不住的惨叫,他?仿佛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江音完全放弃,求饶徒劳无?用,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闷哼惨叫。
舒白快速切开手上缠绕的绳子,获得自由后第一时间去看角落里的陆逢年?。
陆逢年?呼吸微弱,双目紧闭靠在墙上,舒白拍了半晌他?才?艰难睁开双眼。
“这条命,我?还给你了。”他?喃喃道。
舒白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你不是?不认可欠我?一条命吗?”
陆逢年?固执地?说:“我?本来就不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