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意本就打算幸灾乐祸,一听居然是因为这个直接笑开了。
“哎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她笑得眉眼弯弯,象征性抬手遮了一下,但根本遮不住就是了。
“真是稀奇,李师兄身为广文道君弟子,平日里最是得宠,消息最为通达,居然也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栽跟头吗?广文道君是已经醒来了?他舍得罚你呀?”
程雪意的话语听着好像关心,但每一句都让李守道更加难堪。他忍不住想说什么,但背上还在疼,她手里又绕着沈南音的令牌,他满腹愤怒无从发泄。
“广文道君是醒了,但还起不了身,
说不出话来,没心思管他的事,罚他的是大师兄。”
……是沈南音。
程雪意忽然不笑了,因为她好像知道李守道是在什么事情上“出言不逊,行事张狂,不礼待同门”了。
李守道丢脸到家,耻辱遁走。
他走后不远那女医修就说:“他平日因为得广文道君重用,眼高于顶,张狂惯了,早该受些教训。大师兄出手罚他,他万不敢推脱辩驳,真是解气。”
女医修朝程雪意眨眨眼:“我给他疗伤少加了一味药,虽能让他伤好,但会很疼,也算是帮大师兄一起罚他了。”
“干得漂亮。”程雪意充满了认同。
女医修笑起来,问她:“这位师妹拿了大师兄的令牌,是有什么需要吗?我可以给你插个队呦。”
“谢谢师姐,我来寻苏长老,是大师兄让我来的。”
程雪意道明来意,女医修便道:“好嘞,我正好闲来无事,给你带路吧。师尊就在前面的清心阁,你来得巧,大师兄还没走呢。”
沈南音在这里?
那还真是巧。
本来这几日想着先搞定自己的身体,没打算去撩拨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偶遇。
他们还真是有缘分。
程雪意越过女医修往前看,在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巨树下看见了他。
一日不见而已,沈南音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他换了新衣,法袍名贵,虽与其他内门弟子一样都是白色,但白之上有精致暗纹,仙鹤口吞日月,栩栩如生。
他里里外外至少穿了七层,虽然繁复,但确实姿仪俊美,优雅翩跹。
风吹起他的纱衣,银靴踩在台阶处,他正在往下走。
苏长老亲自送他出来,两人不知说到什么,沈南音没回答,苏长老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然后露出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神色。
“哦……”程雪意身边的女医修也露出同样的神色来。
“……”
饶是程雪意脸皮很厚,玩得很花,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攥紧了手里的令牌,看着沈南音和苏长老告别,迈着步子朝自己这边走来。
身边的女医修嘴角不住上扬,目光迥异兴奋,紧盯着沈南音走到她们面前。
“张师妹,程师妹。”
“大师兄。”张懿笑盈盈道,“今日疗伤结束了?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劳烦苏长老和几位师妹为我制药疗伤,明日开始我便不过来了。”
“嗯?可是大师兄还有几服药没吃呢。”张懿一愣。
“药我带走,按时服用即可。”
沈南音说到这里,目光转到程雪意身上,面对她的时候,态度和面对张懿没有任何不同。
“程师妹来了,正好。你的事我已同苏长老交代好,细节之处,师妹与苏长老详谈便好,往后来往碧水宫,应该也用不上这个了。”
他一抬手,被程雪意攥紧的令牌就自然而然地回到了他手中。
“我便先收回来了。”
沈南音微微颔首,礼数周到,十分妥帖也十分疏远道:“两位师妹,南音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