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鬼王,后头是千百鬼仆。
“王妃且歇歇心思,礼成之后,王妃想去哪里,为夫都会陪着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愿去,都无所谓。”
鬼王只站在轿子门口,也不往里进,一双眼含着百般情思看向纪寻真。
“是吗?那你现在放我回去。”
纪寻真死死盯住鬼王,面带嘲讽。
鬼王一哂,不答,放下帘子离去。
轿中剩下纪寻真一人。
她深吸口气,脑中极速运转,思考破局之法。
系统所言“天裂”是何意?所谓鬼王剧情必然和这鬼王有关,如今自己已设法混进来,下一步当如何走下去?
千般思绪划过,纪寻真决定先安抚了自家师兄妹,再做打算。
告知她们自己性命无虞,纪寻真闭目,依靠着榻上软枕。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
小轿虽小,但意外地稳。
在童谣伴着唢呐不知念了多少遍,一路吹吹打打,间或有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
当纪寻真甚至都有些习惯这些声音时,轿子停了。
轿窗帘被掀起,童女面上敷粉涂脂,惨白的手伸进轿内,拉了三下纪寻真的衣袖。
纪寻真向来清澈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茫然。
童女见她不为所动,一张红艳艳的口张开:“新娘请下轿——”
被纪寻真扔在一旁的红绸无风自动,上面绣着金丝凤凰栩栩如生,盖在了纪寻真的头上。
视线被阻隔,纪寻真自红绸下方,看到一只苍老如枯树的手伸进来,是喜娘。
喜娘搀着新娘下轿。
鬼王府正门敞开,张灯结彩,鬼物们一派喜气洋洋。
大门口,锤布石上放一马鞍,鞍上搁了串铜钱。
喜娘小心翼翼地扶住纪寻真,大声开口:“新娘迈步——”
一只绣鞋跨过去,另只脚还未迈进来。
仆从眼疾手快把马鞍抽走。
一路兜兜转转,纪寻真步红毡,进大堂。
鬼王长身玉立,喜娘冰冷的松开纪寻真,鬼王的手覆上来,牵红的一头放在纪寻真手心。
“一拜天地——”
纪寻真身体不受控地弯腰,鬼王脸上喜色不变。
两道身影弯下去。
“二拜高堂——”
正堂上,阎君牌位立于正中,是为高堂。
纪寻真继续反抗,反抗无果。
“夫妻对拜——”
假模假样地反抗完,纪寻真顺从地陪着鬼王演戏。
红盖头低下去,缝隙间,却看见鬼王的冠冕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