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要参观许公馆吗?”袁康如影随形般跟了过来,“还请让我给女土作陪。”
袁康从来不屑洋人那套绅土作派,所以做起来远不如傅承勖那么圆滑自如,好好一句殷勤话说得更像是在讥讽人。
而且这话也不过是个借口。两人都是项庄舞剑。宋绮年知道拒绝袁康也没用,便白了他一眼,推门而出。
许家的下人不设防,这两个贼头子大摇大摆地出了客厅,穿堂过道,很顺利地进了书房。
一推开书房的大门,宋绮年就望见了位于房间对面的博古架。青花瓷瓶毫无遮掩地放在架子上,仿佛等着人来将她拿走。
袁康将书房扫视了一圈,伸手在桌子上抹了一下。
指头上有一层薄灰。
“这里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被使用了。”宋绮年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屋内有一股空气长久不流通的沉闷,家具上有浮尘。
袁康道:“许太太生病,许老板陪她住在城外,也有大半个月了。”
主人不用书房,下人便偷懒,有阵子没进来打扫了。
“他们俩倒是伉俪情深。”
“可不是么……”
袁康说着,走到博古架前,伸手就去拿那个青花瓷瓶!
就要碰到花瓶之际,一道白影如电似蛇,朝着袁康的手背直直抽来。
袁康猛地缩回手,怒气冲冲地瞪着宋绮年。
宋绮年慢条斯理地卷着一根白色皮软尺,笑盈盈道:“抱歉了,狼哥。这个青花不能让你拿走。”
“我就知道!”袁康露出尖尖犬齿,“什么送衣服?你也是冲着这花瓶来的。”
“谁让你来拿这个花瓶的?”宋绮年问。
先是唐伯虎的画,再是乾隆青花瓷,他们两次都以同一个东西为目标,这已经不能说是凑巧了。
袁康却不肯回答:“你知道规矩的,阿狸。我们要为委托人保密。我只能说,上次那幅画我让给你了,但这花瓶我志在必得!”
“我不知道什么画。”宋绮年笑得一派无辜,“不过这花瓶,我不能让你拿走。”
袁康嗤之以鼻,再度伸手。宋绮年的软尺紧接着弹射而出,冲着袁康的手射去。
男儿使棍,女儿使鞭。
宋绮年的鞭子是师门一绝。随便什么绳子到她手里,略做改良,就能成为一个趁手的武器。
软尺在宋绮年的摆弄下宛如拥有生命,时而硬如细棍,时而软如丝绦。
敲,抽,卷,裹,随心所欲。
袁康也不甘示弱,自袖子里抖出一根竹筷细的双截棍,轮着就和宋绮年的软鞭缠斗起来。
“那个傅承勖……”袁康一边躲着宋绮年的鞭子,一边笑道,“我后来打听了一下,有点儿不简单。”
“居然能让袁大掌门觉得不简单,傅老板一定深感荣幸。”宋绮年讥嘲。
“你就不好奇他是怎么把你找出来的吗?”袁康问。
这话倒是问到了点子上。
宋绮年也曾对此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