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劳累,连过年也没怎么休息,让宋绮年比初见时瘦了些。
艳光褪去后的女子于疲惫之中带着一份惹人怜爱之态,没有胭脂修饰的面孔又出奇的清丽和娇柔。
“刚才是我们准备不周。”傅承勖的嗓音一时出奇的柔软,“我应该安排一个人在水中。你撬锁,他负责解开铁链。下次我们还会另外准备一条结实一点的船。”
“我确实比看着要重一些。”宋绮年自嘲。
傅承勖莞尔,浑厚的笑声振动耳膜。
这男人的嗓子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大提琴,专在女人的耳朵里演奏巴赫。
“宋小姐明明身轻如燕。只是你对我们这个团队来说,又重于泰山。”
两人相视一笑,方才在水中身躯亲密相贴的尴尬就这么被一笔带过了。
宋绮年言归正传:“行动流程是什么?”
傅承勖解说道:“举办宴会需要大量人手,我的人正在逐批混入朱家。宴会在大湖边的楼阁里举行,会有游园,看戏等活动。等天一黑,我们就开闸放水。幸运的是,胡三清翻修园子时,将大小湖隔开了。小湖放水,大湖不会受影响。等水位合适了,我们便行动。整个过程最好控制在十分钟以内。得手后,我的人还会给小湖补水,最好不让胡家发现。”
宋绮年算了算:“十分钟有点紧。但如果多排练几次,应该能做到。主要是不清楚洞里的情况。里面有几口箱子?”
“两口。应该不会堆叠着放。考虑到洞里可能空间有限,我派阿宽跟你进洞。但我和其他人都在外面,随时能支援你们。宋小姐进去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请立刻撤出来。你们的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
“就这么干。”宋绮年把茶一饮而尽,站了起来,“开始吧。”
傅承勖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才九点不到。”宋绮年笑道,“今晚至少还可以再练习三轮。你场子都搭好了,别浪费。”
之后两天,宋绮年每晚都会到傅承勖那里用晚饭,然后参加排练。
同傅承勖合作的感受非常好。
首先他这里的伙食相当好,每天都有丰盛得不可思议的美食等着宋绮年品尝。
其次,经过上一次的矛盾冲突后,看得出傅承勖在积极改正,各种细节上都看得出他在努力平视女性。
傅承勖很有绅土风度,他对女性关怀备至,为她们拉凳子,扶着门,穿脱大衣。
但是当宋绮年做事的时候,傅承勖从不问:“你能行吗?”
这么问一个男人,是对他的羞辱。对一个能干的女人同样。
弱女子希望男人能全方位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们,但能干的女子则希望能独当一面。
可惜世上男子大多对女人一视同仁,都当她们是无知、无能,且无用之辈,俯视她们,轻视她们,打压她们,不给她们展现自已的机会。
经过不厌其烦的排练,整个过程的用时越来越短,直到最后一次——
“多少?”宋绮年抛着充当佛经的一卷画轴。
“八分四十五秒。”傅承勖看着怀表,露出骄傲的笑容,“我们准备好了。”
江映月的船抵达港口那天,宋绮年一直在傅承勖处排练,便没去接她。
等深夜回到家中,柳姨开门时便对宋绮年道:“江小姐来了。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宋绮年十分意外。
江映月长途跋涉回到家,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
江映月自客厅的沙发里站起来,一脸急切地拉住了宋绮年的手,压低声音道:“绮年,我又遇到麻烦了!”
宋绮年心头一紧,镇定地安抚江映月:“别急,慢慢说。你就是因为这个事才提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