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万良悻悻,叫来一个女仆,问清妹妹上楼更衣去了,便也往楼上而去。
宋绮年一离开林万良的视线,趁着左右无人,唰的一声又将身上的湖绿绸裙扯下,露出里面的黑色裙子。
那块绸布被她的手灵巧地翻了个面,白色的里子露在外面,被当作一条围裙系在了腰上。
宋绮年脚步不停地穿梭在客人之中,一边从黑裙的领口里翻出白色的小圆领,从袖口里扯出袖子。最后摘下领口的绢花,将假发辫子盘在脑后,用绢花别了起来。
一位女客摇身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裙的女仆。
宋绮年托着一个托盘,放上两个喝空了的酒杯,大摇大摆地从保安身边走过,进了他身后的门里。
西式大宅一般都会有两个楼梯。副楼梯位于宅子的角落里,供下人使用,也直通顶楼的下人宿舍。
宋绮年沿着逼仄的副楼梯先是下到楼下厨房。
下人们正忙如工蚁。宋绮年很顺利地钻进了储藏室里。
储藏室里的一个角落里堆放着酒水箱子。宋绮年寻到了做了记号的那一个,打开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电话机大小的箱子。
她拎着箱子离开了厨房,沿着楼梯来到顶楼。
傅承勖听着脚步声,为宋绮年拉开了门。
“没有人。”他道,“如何?”
宋绮年抬手,指头上挂着方才从林万良身上摸到的钥匙。
要想接近林万良这种戒心极重,又有个贴身保镖的人,只有让他自已主动靠近!
林万良的保镖把宋绮年推开之际,宋绮年已经得手。
两人沿着走廊朝东而去。
林万良的主卧位于二楼东面尽头,是个大套房。此刻门口有一个保安守着。走正门肯定是进不去的。
宋绮年研究过地图后,打算另辟蹊径,从头顶空降。
这也是他们在顶楼碰头的原因。
走到半路,一扇门突然打开,一个女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傅承勖迅速转身,将宋绮年压在了墙上。
宋绮年反射性抬手要反击,却被傅承勖抓住了手腕,用力摁在墙上。
他高大的身躯将她遮得严严实实,面孔凑得极近,鼻尖轻触,呼吸交融。那一股不容抗拒的占有与保护欲把她从头到脚笼罩住。
女仆乍见一个陌生男客压着一个女仆在走廊上亲热,当即低呼一声。
“看什么看?”傅承勖凶喝,“滚!”
女仆埋着头,一溜烟跑走了。
傅承勖这才将宋绮年松开,后退了一大步。
那一团令人窒息的强势气息也随着他的后退而散去。宋绮年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住。”傅承勖低声道,“事急从权,还请见谅。”
上天赐予这个男人一副醇厚优美的嗓音。他就适合在舞台上表演西方戏剧,或者在寂静的夜里念着诗。
宋绮年脸颊微热,狠狠瞪了傅承勖一眼。
“傅先生一定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