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照心一时做不出抉择,在犹豫中,电话自行挂断了。
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她确实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
然而未等她缓过来,便看到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他又拨了过来。
和刚才一样的选择摆在她面前。
接不接?
她用力捏着冰凉的手指头,些微的疼痛让她意识愈发清醒。她凝视着那个曾经令她灼痛的名字,在心底像旁观者一样问自己:
为什么不敢接?
你在怕什么?
可是有什么好怕的——都过去了不是吗。
于是在电话第三次拨过来时,她伸手拿起手机,接通,放到耳边,“喂?”
许久没听见她的声音,仿佛和记忆中她的音容笑貌重合。
他执着手机的手紧着,语气却轻松:“你现在是不是在忙?”
时照心沉默几秒,答道:“不是。”
他微微一愣,又问:“是手机静音了?”
时照心长长吁出一口气,知他想了解刚才漏接他电话的原因,但她不想讲。
她直直地问
他:“有什么事?”
语气有些生硬,不似从前轻柔。
霍极一顿,双目垂下看着手上的登机牌,明白过来她是有意不接他电话的。
他思忖几秒,没直接告诉她自己马上回国的消息,而是找了个相对缓和的切入点:“想问你收到礼物了吗。”
她反问:“什么东西?”
他一一例举,从第一件,到今日收到的金苹果,和她收到的包裹全都对上了。
她听到尾,没忍住打断他:“为什么要突然寄给我那么多礼物?我不用的。”
他忽地沉默下来。
她亦咬着唇不开腔,呼吸短而急促。
等心神稳住后,她慢慢说道:“我回头会把钱还给你。你以后,不要给我买东西了。”
他没出声,垂着眼,将手中的登机牌对折,又对折,轻声问了句:“现在我们这么生分了?”
她一愣,下意识否认:“不是——”
“那为什么划分楚汉河界?”他微微一顿,笑了笑,说,“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她镇静地说:“是,当然是,但是我不希望越界。”
倒是分得清楚。
他微微一哂,说:“既是朋友,我马上回国,你会不会来接我?”
“我……”
即将起飞,机组催促乘客关机,他不想听她拒绝自己,望着舷窗外冷冷的月光和飘飞的细雪,将把自己落地的地点和时间一股脑倒给她,最后他笑了笑,轻声说:
“之前出国那次没赶上,这次回国——
“我想第一个见到你。”
话音刚落,不给她回答的机会,电话便已收线。
时照心不可置信地看看手机,确认挂断。她被他气笑了,直接把手机撂到桌面上。那金苹果吊坠也摊放在桌面上,她想看见这玩意就想起刚才他那通电话,没好气地将它收起来,转手塞进柜子里。
室友从外面回来,看见她面色冷冷,奇道:“照心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