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安乐言,还真是会调节气氛,”副导演笑得肚子疼,“我之前还一直担心聂长星太傲,从头到尾都没法融入到嘉宾里去,他这一句话就破了冰。”
“不仅破冰,还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张茂指挥着工作人员调整摄像头,放大了聂长星的表情,“你们看,他是不是脸红了?”
厨房里,安乐言随口接完话就开始炒肉酱,聂长星却愣在了当场,手里还捏着那团纸巾,脖子和脸上,却慢慢涌上了血色。
这晚的夜宵,大家都吃得超级满意,个个把安乐言夸上了天,就连一直没怎么干过活的银心,吃完以后也拦下了想要去洗碗的安乐言,抢着把碗洗了。
安乐言回到卧室的时候,房间里灯光温馨,傅识沧正站在书桌边。
他应该刚从浴室里出来,换上了一套浅灰色的短袖睡衣,毛巾搭在脖子上,发梢偶尔滴下一颗水珠,沁入半干的毛巾里。
银丝眼镜反射着台灯的光,男人单手按着书角,一页页看得很快。
突然他眯了眯眼睛,翻过一页,又翻了回来。
那不是我的课本吗?
安乐言连忙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挡住了傅识沧的目光,顺便也瞅了一眼书页。
页面的空白处,是他刚才做的笔记,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什么?”傅识沧收回手,重新擦起了头发。
“消化药。”安乐言把药瓶塞进他手里,“煎鸡蛋吃得太晚容易不消化,吃点这个,不然夜里该难受了。”
傅识沧挑起了眉。
难道他刚才迟疑那么久,居然是在担心他消化不良?
他的确很少吃夜宵,偶尔吃一次也会觉得胃顶得慌,但安乐言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汪肖雨说的?
他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药盒,熟悉的红蓝图案让他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谁家成年人要喝儿童版的消食化积口服液?
汪肖雨这个庸医到底跟安乐言说了什么?
一时之间,他竟然有种错觉,安乐言该不会是汪肖雨安排到节目里来整他的吧!
他抬头看了安乐言一眼。
这人却似乎根本没想到自己在对方心里挑起了怎样的情绪,只是一门心思地看着自己的那页笔记,嘴里还喃喃着:“没写错啊……”
夜已经深了,安乐言在傅识沧手机充电的提醒声里回过神来,抓起换洗衣服冲进了浴室。
等他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傅识沧已经睡下了。
台灯依然亮着,光线被调到了最弱,照亮小半张书桌。
书页里漏出便利贴的一角。
安乐言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前,就着灯光翻开了课本。
便利贴上,字迹优雅洒脱,带着一丝隐藏的锋芒。
傅识沧把他笔记的前两行原原本本地抄了一遍。
安乐言:……
这是嫌他的字不好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