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耕云悄悄把他观察了两眼。
他穿得挺朴素,黑开衫里头就是件圆领白t,下头是条宽松版的黑西裤,双手腕上啥也没有,没有机械表,也没有这木那木的大小串儿。
头发也有点长了,左后颈窝的头发从耳垂下后方龇出来,乍一看,像扎了个小辫。
但饶是这么的不够精致,他看着还是挺贵的。
可能是这个厂的什么要职人员吧。
看着那张生人勿近的冷脸,严耕云感觉自己还没正经上岗,就已经把他得罪了。
但得罪完了,严耕云也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不过这电话肯定是不能打的,至少在眼下,谁打谁就是在挑战领导的权威。
作为一个社会人,这种“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真空行为,严耕云还是干不出来的。
他心下迅速有了计较,不登记了,马上开门,等人走了,他再给老李打电话,把这位是谁给落实到位。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背后就说曹操曹操到似的,响起了一粗粝的大嗓门。
“呀,真是稀客啊。”
严耕云转过头,看见李兴达端着个带把的大玻璃茶杯,几大步跨过来,殷勤地说:“王总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哈。”
王……
这姓像是一条无形的线索,在严耕云脑中蜻蜓点水地扯了一下,他连忙回过头,在对方眉眼上比较了一番。
他就说,这人到底是哪儿来的眼熟呢?感情是在王昱的脸上。
这人和小王,眉眼真挺像的,都是浓眉大眼外双,t区尤其优越。只是气质截然不同,一个明朗,一个冷峻。
照这个相似度,除了兄弟俩,很难有别的想象空间了。所以他八成就是八卦里头那个,来争遗产的坏东西继哥了。
但严耕云暂时没顾上对他进行印象审判,因为李兴达那话更耐人寻味。
如果这人是王昱的哥哥,王昱是这个厂的小老板,而他哥来厂里,保安却喊人家“稀客”。
这个字眼,可挺有点儿主人翁的意味了,正常无论怎么样,都轮不到一个保安,来对厂长的亲人说。
所以他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严耕云视线一转,正暗戳戳地要去观察李兴达。
王醒这边先开口了:“我回自家的厂子,不叫客,老李,下次说话注意一点。”
李兴达闻言,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严耕云将他俩各看了一眼,兀自也心领神会了:没什么无心,就是故意的,他们不合,已经到了一种不加掩饰的地步。
自己依稀是跳进了一个火坑,严耕云心里正做此想。
就听小王那个哥在外面印证道:“还有,你新招这个保安挺负责的,我来了半天,他愣是不让我进去。”
严耕云一听,有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