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是一堆哈哈哈,v总涨价了。
算算时间,今天也是他请假的最后一天了。
李霖琢磨了一会儿,跟周文祥说了句“我打个电话”,掉头又回了酒店里。
嘟过三声后,对面接了,但没人喂。
他就是这样,有点拽的,李霖也不计较,关心道:“喂?醒总啊,干嘛呢?”
对面回来一句:“等人开门。”
那声音听起来挺正常的,偏低沉的声线,尾音里还缀着一点磁性。
他竟然还有心思串门,那说明心情还可以了,李霖说:“哪个人?”
今晚的火烧云浓丽,铺得厂房前面那片天地都是金红的,很漂亮。
王醒把车刹在电动闸前面两米的地方,将视线从天上转向了门房,说:“保安。”
李霖对保安没兴趣,在问得他明天会正常回公司之后就挂了。
留下王醒在电动闸前面,等了快三分钟,也没人给他开门。
可门房的灯是亮的,看窗口的玻璃底下,也有一小截冒出来的黑顶,像是一个人趴在那里睡觉。
王醒的心情实在是不好,所以不管是开门还是睡觉,对他来说,都算雪上加霜。
窒息感在他肺腑里膨胀,他捏了下方向盘,用力得骨线都从手背上崩现了出来,但心里还是烦。
烦得他右手猛地松开,在方向盘中间锤了一拳。
喇叭声立刻响起来,短暂又尖锐。
严耕云抱着门房里那个,还翻着绿苔色的扁鱼缸跑回门房时,亭外头已经倚了个人。
穿一件黑色的衬开衫,肩平也宽,挺高大的感觉,头往厂里扭着,只能看见侧颊的边线,以及额前的头发自眼窝往上,又往前鼓出了一道弧线,看起来特别厚。
严耕云把缸往桌上一放,一声“您好”才到嘴边。
王醒却先听见动静,上身顺势拧了半圈,跟他对上了视线。
严耕云愣了非常细微地一瞬,感觉他眉眼那块儿有点眼熟,但嘴上照说不误:“您好。”
可是王醒现在不太好。
不是吹,他记性挺好的,而且这人脸上有三颗小痣。
右眼下方一个眼距、离内眼角25的位置一个,鼻头偏左的位置一个,还有一个在左边颧骨往后一点,都很小,社交距离上看,也就细尖笔头一点的那种深浅,并不干扰他的长相,但是看见了痣,会更容易认出他。
所以王醒记得他,这是告别会那天,唯一一个,全家都没有见过的人。而且会后,他也是唯一一个留着没走的朋友。
其他的朋友,要么是真人要么是照片,他或家里人都还对得上名号。
只有这个人,凭空冒出来,但被分在“超级好友”里。
这组里只有4个人,一个是他男发小,一个是他的女发小兼白月光女神,还有一个是他的游戏网友,认识很多年了,在外地,会上没来,剩下就是这个了。
他看着倒不像是坏人,只是浑身都带着问号。
谁啊他是?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还穿着保安的衣服,但要是保安,爸又应该认识……
乱七八糟的,王醒一时也理不清了,只好转过来,看着他说:“现在归你值班吗?”
这人脸色够臭的,但严耕云觉得他有点过了。
自己不是一听见喇叭响就回来了吗?就这么两三分钟,就能给他急死了?
严耕云在心里说,小题大做。
不过面上,他还是把嘴角一扯,再拿手指头摁着登记簿一转,推到窗口外面说:“是的,麻烦您在这儿登个记。”
王醒睨了那本子一眼,也不登,只把眼皮一抬,不耐烦地说:“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