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兰问他是谁,得知原来是之前送霍也去医院的那个“热心小同学”,没有异议,还叫他好好照顾人家,正巧还了这份人情。
霍也淡淡听完,“嗯”了一声:“应该的。”
欠了人情,自然是要还的。拿的每一分钱喝过的每一滴水,他都记得,而且绝不会忘。
沈庭御吃了解酒药就开始昏沉,酒劲过后身体只剩下困乏和疲惫。
床明明很大,但他只占了一小角,几乎把大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侧颜露出的轮廓线条像起伏的山峦般深刻又冷峻,令人忍不住想用指尖去描摹、领略,抚他高耸的眉骨和鼻梁。
在霍也迟钝地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碰到他挺秀的鼻尖了,质感也是冷的,像玉。
沈庭御毫无所觉,紧闭着眼,似乎是感觉有点儿痒,又把脸往里埋了埋,这个动作顺势蹭了蹭霍也尚未收回的指尖,“……”
他头发多而浓密,还很长,呈现黑得有些发紫的润泽,发丝偏细、较为柔软,发梢尾端的部分不明显地打着圈儿,竟然是个小卷毛。
抓在手心里,当真跟猫的毛发一样,柔顺得仿佛能从指缝间溜走。
霍也坐在床边看来看去,怎么都觉得他像温世一家里养的那只漂亮又矜贵的长毛布偶。
那只布偶猫叫“妮妮公主”,今年算着也有两岁多了,体型比一般的猫都要大,往那儿一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条狗,起码有二十来斤重。
她重,还偏不让别人说,能听懂,一说就闹脾气几天不肯吃饭,猫条也不要了。
一只猫,精力比狗还旺盛,天天搁家里头到处跑酷,把温世一展柜里的手办和乐高模型踹得满地狼藉,摇摇尾巴踩着小碎步就走了。
温世一性格冷清,话不多,却把妮妮捧在心尖儿上宠,情绪稳定得像个人机,亲自拿来扫帚就给收拾了,大不了再买一个。
夏芝摇不止一次跟大家吐槽,说做他的猫可真幸福啊,有一回,温世一的脖子连着肩膀那片留了几道抓痕,夏芝摇震惊问他谁挠的?
温世一回答,是妮妮挠的。周末那天在家做了几组训练,没穿上衣,挠惨了。
不止是脖子和肩膀,胸口、后背也全是。
“我无语了,我真的无语了。我还寻思背着咱处大象了呢。”夏芝摇难以理解,“她要挠你就让她挠啊?这么多道,不痛吗?”
对此,温世一是这样表态的,说:“又没挠你身上,你替我痛什么。”
何止是痛,夏芝摇痛心疾首:“温少,你家猫窝还有位置吗?我明天收拾收拾过去吧。”
温世一扯扯唇角,轻笑道:“那你这辈子得多烧点高香,争取下辈子投小猫道。”
夏芝摇秒黑脸:“滚啊。”
众人听了忍俊不禁,纷纷大笑。
只是回忆,霍也眸光都柔和了起来,听到好朋友们的欢声笑语,果然是会让人感到心脏跳动的存在啊——活着真好,他想。
尽管不太现实,但如果可以的话,霍也想和大家永远待在一起,做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霍也洗了个澡出来,沈庭御还没醒,他就掀开一点被子,叫了几声“沈庭御”。
沈庭御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听见了也假装没听见,烦躁地把被子扯了回去:“别喊我。”
这个十分熟练的样子,估计以前没少出现类似场景,怕是把他当阿姨了。
霍也叉着腰想了会儿对策,然后俯身又去扯沈庭御的被子,哄道:“不是说好了让我管你的吗?你这衣服穿一天了,一身酒气,你要是不洗澡我就帮你脱下来,穿着睡觉怎么舒服?”
沈庭御闻声睁开了眼睛,乌黑瞳眸中朦胧映出霍也在灯下的脸,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
半晌,他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了,一脸有点郁闷的表情,“……不用,我去洗澡。”
霍也愣了一下,眼睁睁看沈庭御踉跄下床走向浴室,不知是否酒精作祟,同手同脚的。
他进去以后,还反手锁上了门。
霍也:“……”
笑死了。
也不知道是在防谁呢。
第30章斯文败类
因为这是个标准套间,只有一张床,他们免不得要同床共枕——哦,枕头还是有俩的。
霍也倒好热水,惯常在睡前吃些随身带着的助眠类的药,谁知刚吞一半,沈庭御就擦着湿哒哒的头发打开了门,顿住盯他。
“你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