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琼枝自然也想到了。“那夫君以为,陛下让他来是干什么?”南宫华蹙眉,陷入沉思中。“盐务一向是社稷大事。或许,是来查盐务?”濮琼枝问。“不太可能。即便是盐务,朝廷也总有能用之人。那个人必不会是丁泉。”“能让陛下动用丁泉秘密查探的,起码是动了国本的。”“盐务才刚刚兴起,这些人不敢动手脚。”南宫华一项一项排查,“衣衫首饰这些都没多大问题,濮家也没有明显战队,即便有也属正常……”随后,濮琼枝和南宫华对视,想到了一起,“船行?!!!”……“夫人!船行果然出事了!”春景回来时神色凝重。她快步走进屋,“罗老行长死了!罗磊也自尽了!如今那边掌事的,是一位姓孙的掌事!”“死了?竟一点消息都没听到?”濮琼枝神色复杂。死了两个人还全无风声,这就意味着,船行的问题很大!“我记得,船行是做家具生意,其中有折背椅颇受京城达官显贵喜爱,更有罗汉床雕刻精密者价值千金。”南宫华说的是前世自己的见闻。这一世,这件事情虽然被裴晚晴推动,提前发生了。也极有可能被九皇子利用,敛财、拉拢、贿赂……若是此事牵扯到了国本,自然是瞒不了陛下的耳目。濮琼枝后背一凉。所以,她最大的问题,出在这儿!皇帝原本就因为此事忌惮她。那生意可是她从裴晚晴手里抢过来,帮助九皇子开的!现在九皇子把生意挪进京城,大肆收买官员。裴晚晴可不见得会帮她说什么好话。眼下,九皇子让自己的人成了临安府尹,她又在这一片活跃……更要命的是,她还将长公主她们牵扯进来,又将手伸向了开封府尹!若她是皇帝,八成也得疑心这人是要做什么!“好在陛下给你指了明路。”南宫华表示此事也许没那么严重。“嗯。不行,这事儿得尽快办。船行……先得解决船行。”濮琼枝拿定主意,“我们即日返京,先和九皇子作一个切割。”“夫人……这想必没那么容易吧?”晏儿看了南宫华一眼,又看了看濮琼枝。濮琼枝明白她的意思,然而,南宫华也明白。但他告诉自己,他要大度!只要有容人的雅量,夫人早晚都会回家。——这话是清许说的。“不容易也得想办法。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听见夫人这么说,南宫华很是松了口气。就瞧见夫人盯着自己瞧。“夫人若是想摆脱九皇子,也是有法子的。”濮琼枝听他这么说,低头笑了笑,“不必伯爷费心。”“如果有需要的话……”南宫华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情办不成,他也怕夜长梦多啊!濮琼枝看了看他故作镇定的神色,“好,如果有需要,不会与夫君客气的!”不过,濮琼枝此事还真是误会了裴晚晴。裴晚晴确实被皇帝问及了船行的事。但是她自己为何要在临安收船行本就解释不清,她干脆就安在了濮琼枝头上,只说是一开始便是帮她买铺子,后来才交到她手上。裴晚晴确实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做生意,所以皇帝也没多怀疑。……回到京城,濮琼枝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解决此事。“你什么意思?”公孙瀛看着面前的匣子。濮琼枝起身,跪在了一旁的空地上,“殿下,这是我地盘上发现的金矿。”“什么意思?你敢欺瞒不报?!”公孙瀛眼皮子一跳。濮琼枝道,“三皇子插手濮家家事,九皇子与妾身合作却欺瞒妾身笼络官员。”“大皇子庸碌,只知道打仗,七皇子也没有出彩之处!”“你敢说皇家的坏话?”公孙瀛满脸惊愕看着她,“你是不疯了?”“你这还是我平时见到的那个阿谀奉承的濮琼枝吗?”“妾身愿与长公主殿下共进退!”濮琼枝毫不避讳地直言。公孙瀛连退了几步,“你……你口出狂言!一定是疯了!”“妾身没有疯!”濮琼枝站起身来,“如贵妃腹中胎儿还未降生。若是此时陛下出了什么岔子,殿下此时合该出面辅政,这是先帝的旨意!”“殿下,其余皇子无一成器者,难道您要将大梁的未来交到这些人手里?”“妾身是不愿意倾尽家财辅佐这些人的!若是……让妾身跟随这样的主,倒不如将这些银钱散尽,也好图个独善其身!”公孙瀛捂着胸口,震惊地看着濮琼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看着杯中的茶水,冷静下来,“说到底,你也是为了摆脱皇子之争。”“有本宫替你保驾护航,你自然是安稳许多!只是本宫好奇,从前你也观望许久……本宫多次见你在老九和明煦之间游离,怎么下了决定了呢?是因为你父亲?”“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妾身是想要成为天下巨富,在这京都立于不败之地!但大梁安稳,百姓富裕,妾身才有利可图。”濮琼枝说罢,看向公孙瀛,“濮氏愿倾尽全族之力助殿下大业,不知殿下可有意作濮氏攀爬的倚仗?”或许有些事情,她是该徐徐图之。但既然一早选择了这条船,倒不如博一把大的,瞅准时机尽早投靠!“大业?本宫一介女流,能谋什么大业?本宫怕是你们濮家看走了眼,找错了人!”公孙瀛面色晦暗不明。“这些话,可都是杀头的死罪!随便哪句挑出来,都够你死一万回的了!”“本宫今日只当梦了一场,你走吧。”濮琼枝却仍旧不肯退步,“前朝有女子称皇之先例,自古以来也多女子垂帘听政,殿下凭什么不行?”“……”公孙瀛沉默下来,良久不语。但濮琼枝知道,她是动了心思的。一旦她有这样的想法,濮家、恭宁伯府,就会成为极好的助力。而她,则会成为她绝对的盟友。濮荣达离世后,濮琼枝就一直在想自己要做什么。如今,她已经想到了。:()夫人很败家,但她又太能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