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会永远记得,应鸾对他过敏后,所有人慌乱地扶起她去看医生的时候,陆宴行则与他擦肩而过,那种倨傲又蔑视的神情。
他的语气也如他本人一样恶心:“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怎么样?陆逸瑾一抬头,就注意到幽暗烛火下,陆宴行蛇一样的亮色瞳孔。
他的嗤笑声在他耳畔一晃而过:“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被喜欢的人讨厌的感觉怎么样?”
陆逸瑾没有回答,掐入手掌的指尖,溢出的鲜血混合着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替他回答了。
陆宴行却低声感叹道:“你也算是体会到我之前的人生了吧……”
陆逸瑾依旧没说话,也来不及说话,因为下一秒,他就已经被众人拉着,被迫和应鸾划开了距离。
所有人都告诉他,要离应鸾远点,如果过敏太过严重,她甚至会死。
陆逸瑾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陆宴行的脸上。
他胜券在握的表情已经收了回去,只是握着应鸾的手,温柔假意地垂头询问她难不难受。
在被强制隔开之前,落在他眼中的,依旧是这个场景。
但那里不该是陆宴行,本应该是他的。
她应该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
他痛苦地伸出手去,想要上前去看看应鸾的情况,又被很多家仆拉了回来。
“大少爷,冷静一下。”“大少爷,应鸾小姐的情况很危险。”
所有人都劝他冷静,好像他才是那个犯错的人一样。
但是明明是他在逐渐退让,明明是他被逼得再无后退之路。
陆宴行这是断定自己能一直如现在一样粘稠、阴暗,一辈子在她的身边吗?
陆逸瑾从不这样觉得。
他和他对于应鸾来说,都是一样的,只会有双败的结局。
陆逸瑾觉得,自己或许没输得太惨,陆宴行绝对会输得比他还要惨。
想到这里,他甚至突然笑出了声。
就算不够惨,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不介意弘扬一下兄友弟恭的传统美德,让他过得再不好受一点。
应鸾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那陆宴行收集的那些血液……”
陆逸瑾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最后那些血也并没有落到我的手里。不过我也调查过提供血液的那些人,除了他们都是Alpha之外,没有什么共性特征,甚至还有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知道陆宴行要他们的血干嘛。”
说罢他自己笑了下:“有可能真的是防止他们威胁他?但是以他的性格,又何必用这种落人口舌的方式呢。”
应鸾也陷入沉思。
陆逸瑾说的很对,陆宴行做事干脆利落,绝对可以想出更好的方法,而不是用这种很低级的威胁手段。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脑海中的观点却如同散落在沙地中的沙粒一样,她看不到,也穿不起来。
陆逸瑾看她表情痛苦:“别想了。”
这件事在他眼中非常简单,只需要应鸾和陆宴行离婚就够了。如果陆宴行依旧死性不改,对应鸾纠缠不休的话,他愿意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安慰她,帮忙阻挡来自陆宴行的纠缠。
在他眼里,破坏他和陆宴行的关系,是他一生都要不遗余力去做的事情,即使他最后得不到应鸾,陆宴行也休想得到。
应鸾看了一眼咖啡,如果她再不回去,里面的冰块都要化光了:“我要回去了。”
陆逸瑾说:“再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我。”
她在临走之前,将甄玉送给她的镯子放在了餐巾纸下面,在上面写了字,还用杯子将它压好,而后转身离开了店铺。
她刚出门没多久,身后的风铃就骤然响起,身后响传来了一道声音:“小姐,小姐!等一下!”
应鸾回头一看,那位店员正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应鸾小姐,您把东西落下了。”
她手中正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个精致的手镯,甚至还用棉布包了起来,生怕碰坏了。
应鸾则回答:“我没落下,这个是我送你的。”
女生的表情突然愣住,她没想到这个仅一面之缘的人会给她这么昂贵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