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陆顺笑着说:“俗话说长房的人大,满房的派大。果然不错,我那最大的外甥比我还大上几岁,这不当舅爷爷舅外公都好几回了。”
老丘说:“那他们都在乡里务农,也没个招工什么的?”
杨陆顺说:“现在谁不想跳出农门呢,可得有本事呀,我老杨家几代农民,除了我侥幸考了大学当了干部,真还找不出第二人了。”
老丘笑着说:“你家出了你这么个领导干部是他们的好福气哟,你可也得多替亲戚们盘算盘算了。能拉出一个算一个嘛。”
杨陆顺楞了楞,摇着头说:“想帮他们也得他们有本事才行呀,大了的几个没一个读过高中的,唉,不知道我几个姐是怎么搞的,根本不愿意让孩子多读点书,观念还是落后啊。”
老丘说:“现在农村里读了初中就算文化程度高的了。老弟,你看这么着好不好,小何万一这次解决了,我办公室里不就缺个勤杂员么,你看你几个姐家有谁年纪合适的,挑一个聪明点手脚麻利的妹子来顶缺,干得几年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转了么。”
杨陆顺慌忙拒绝道:“哎呀,那就算了,前脚把小何弄到计生办,后脚就把自家亲戚搞进来,不好不好,影响太不好了。你的好意我领了,帮小何实在是看那妹子可怜,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把自家亲戚搞进来,算了算了。”
老丘心里暗笑杨陆顺迂腐,不过这样也好,他不搞人进来,正好看其他党政领导家的亲戚有什么要帮忙的不。他这么一想也就不再坚持,连忙笑着夹菜敬酒。
接下来几天杨陆顺依旧带着老江各村跑,只是再三交待老柳要盯紧其他村的结扎工作,有情况及时汇报反映,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希望将心比心,尽量营造一份团结的好氛围。
这天晚上从村里给妇女们讲课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路过卫书记门前见房门开着的,就随便跟卫书记打了个招呼,没曾想卫书记在专程等着他的。
卫书记神情有点蕴怒,说:“六子,等你老半天了,坐下说话。”
杨陆顺笑着说:“卫书记,什么事呀?”
卫书记点根烟抽着,透过浓烟看着神情自然的杨陆顺说:“这几天结扎工作进行得怎么样啊?”
杨陆顺说:“据计生办柳主任反映进展得非常顺利,农民们都摈弃了封建思想的落后观念,踊跃前往卫生院结扎呢。我就把精力主要集中在术后妇女身体健康的恢复上了,挨村挨户的授课探视,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一例因为伤口感染致病的,现在第一批做手术的新平村妇女都能下地干重体力活了。”
卫书记说:“六子,可根据我的了解,有不少妇女怎么没做结扎手术呢?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后期工作的顺利进行,今天我点上的农民就纷纷找我反映了这一情况,说什么跟乡里领导亲戚瓜葛的关系好的就可以不做,这究竟是为什么?”#p#分页标题#e#
杨陆顺忙解释道:“之所以有部分妇女没结扎,那是因为她们患有各种疾病而不适合进行手术,得经过治疗后方可结扎,这也是卫生院的医生做出的科学结论。我得知后本着关心人民群众身体健康的原则向谢乡长汇报了情况,谢乡长也非常重视,当即就决定了病情严重的妇女暂时不手术,等她们病情得到好转后再进行手术。”
卫书记皱着眉头说:“你的想法是好的,可实际情况就有点乱套了,没人说是因为有病等原因而没结扎的,怨言很大啊!看来是计生办的工作没做到位啊。”
杨陆顺说:“我专门派柳大茂负责各村做好解释工作的,他也从没跟我提起过啊?”
卫书记深深地看着杨陆顺说:“那你就得多用点心了。好了,我看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去吧。”
杨陆顺也实在是累了,躺在床上还没多想就酣然睡去。第二天上午在计生办,杨陆顺见到老柳就想起了卫书记昨天的话,不过多了个心眼,随意地问:“柳主任,这段时间我们分开搞,村里没什么异常情况吧?”
老柳自从与杨陆顺分开后,根本就再没去过村里,成天在卫生院呆着和小护士们玩玩闹闹,陪县里的医生吃饭,早就把杨陆顺要求到村里的工作抛到了脑后,只是吩咐张文谨、张大庆两人去搞,两张岂又会尽心尽力呢?但还是每天给老柳的汇报中说自己做了什么什么,取得了什么什么效果。老柳听杨陆顺一问,也就把两张的话原本地回给了他:“哦,这段时间我们都按照你的指示要求做的,没什么异常情况,结扎也进行得蛮顺利。只是检查出有疾病的妇女不怎么热心治疗,当然也跟家庭条件有关,农村嘛没多少余钱看病吃药的了。”
杨陆顺疑窦大生,问道:“就没有农民对那些应该结扎而没结扎的有怀疑有抵触?”
老柳笑着说:“他们敢,不怕挂牌子游街啊!”